马车在木玲珑面前停住。
风元白身中玉裁的那拳“隐龙不威”,内力还未完全恢复,略显疲惫地靠着车厢阑干,嘴里轻声道:
“姑娘既然来了,干嘛着急走呢?姑娘杀了孤的一员大将,还要带走孤的兄弟,总得有个说法吧。”
木玲珑见来人身服华美,气质不凡,便知此人非富即贵,又听此人称孤道寡,便开口回道:
“你就是钟离王?”
“你觉得呢?”
木玲珑语气舒缓。
“既是一国之主,为何纵容下属行凶?王上的手下要伤我家公子,本姑娘不想杀人,事出突然,才不得不为。”
“嗯,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此人不听孤的号令,竟痛下杀手,姑娘做得没错。孤可以不计较此事,但你家公子,你恐怕还不能带走。”
风元白心知木玲珑内力深厚,不愿结仇,况且风元白也不愿意让玉裁被杀,便面带微笑地说道。
木玲珑一听便面露不悦。
“王上刚才还说是兄弟,这又改口你家公子,还真是有情有义呢,敢问王上,我家公子为何不能走?”
“孤和他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你速速离去吧,若再生事端,就休怪孤欺负女人了。”
风元白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
木玲珑见风元白不愿放走玉裁,柳眉一竖,开口便骂: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死狗一样的躺在车上,怎么?连车都下不了的废人么?”
“你……你!”
风元白被木玲珑劈头盖脸地骂声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一个挺俊俏的姑娘家,说话怎么会这么难听,你当真要寻死?!”
木玲珑迈步上前,娇小的身躯横在玉裁和纪菀青面前,把二人挡在身后。
“尽管放马过来,本姑娘还收拾不了你们这群散兵游勇了?!”
木玲珑胸脯一挺,面无惧色地昂着头。
“放肆!”
风元白身旁的右军大将尚泰一声怒吼,不待风元白发令,便将手中浑铁点钢枪朝前一指。
纪菀青见状,急忙呼喊道:
“文津,文津都成什么样了!国君?这都是你手下干的好事!”
风元白听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往纪菀青身边看了看。
只见曲文津面色苍白地倚在一株枯树下,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皱,捂着肩头痛苦地呻吟着。
“看什么看?再不救他,文津就要流血流死了!”
纪菀青急得大喊。
只见曲文津肩头上裹着用来止血的衣襟,衣襟已被鲜血浸透,正汩汩地往外渗着血,地上已溢了一大滩鲜血,骇人无比。
风元白未曾料到曲文津身受如此重伤,急忙朝后挥了挥手。
阵中旋即走出几个推着小车的士兵和几个随军医官。
推着小车的士兵们走近几人,三手两脚地把曲文津抬上小车,送到阵中去了。
木玲珑见状,讪笑道:
“人都快死了,现在倒出来救人,真是稀奇。”
“够了!”
风元白一声大喝:
“玉裁!事已至此,孤就问你一句,玉纹章你到底交不交?!”
玉裁还未答话,只听木玲珑一声娇笑:
“哈哈,我当什么呢?原来你是想要玉纹章啊,废人果然是废人,你想要?公子偏不给。”
风元白不耐烦地垂着头,低声朝身旁的右军大将尚泰嘱咐道:
“去吧,把东西抢回来,若是胆敢抵抗,除了沈国公主,都杀了……”
“王上,把什么东西抢回来……”
尚泰没明白风元白的意思,支支吾吾地问道。
“那男子看见没!脖子上的!给我取回来!够不够清楚?!”
风元白心里繁乱,气得大怒。
右军大将尚泰吓得连连顿首,朝风元白一拱手,便朝玉裁提枪刺去。
**骏马四蹄扬起,尚泰身后跟着一众步骑士兵,已杀到玉裁面前。
木玲珑见状,两袖一开,只见两把青竹袖剑“嗖”地一声钻出宽袖。
“妹妹,照顾好公子!”
……
木玲珑回头浅笑着看了一眼纪菀青,接着脚下一轻,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马上的尚泰袭去。
黑纱褶裙趁着风声,飘摆出“呼呼”的声响。
木玲珑妖娆的腰肢在空中一个腾挪,转眼已窜入敌兵之中。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阵中左右突袭,移形换影间,只听得马嘶阵阵,士卒哀嚎声起。
片刻之后,木玲珑踱着步子,悠悠自阵中走出。
妖娆的身形映入眼帘,木玲珑袖中的两把青剑并在一手,沾满血迹的剑尖不断坠落着血滴。
木玲珑嘴角媚笑,左右随即递出两把亮银的白剑。
“公子,妹妹,接着!”
玉裁和纪菀青见状,急忙跃起,伸手接住。
“还来么?将军?”
木玲珑见二人已接住兵刃,回身朝阵中望去。
右军大将尚泰不知何时已跌落在地,狼狈不堪地看着木玲珑。
木玲珑媚眼如丝,妖娆道:
“将军怎么不说话?”
尚泰看着妖艳娇美的木玲珑,眼中露着惊惧的神色,慌里慌张地爬起身来,地上的钢枪也顾不得捡起,逃也似的向后窜去。
“别走啊,将军。”
木玲珑眉眼一笑,弯弯的眼睫如柳叶般修长,朝风元白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