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华宫泽芝殿内。
典军掌门武长卿闭目坐在一把香樟圈椅上。
玉鸣毕恭毕敬地跪在堂下,眼里噙着泪花。
“不平啊,你怎么来了?”
武长卿慈眉善目地问道。
玉鸣一听,心中再也压抑不住,五大三粗地汉子哭成个泪人。
“师父,弟子不肖,弟子不肖啊……”
武长卿缓步走下阶来,和蔼地扶起玉鸣。
“不平啊,你这是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弟子,弟子一时见到师父……”
玉鸣两臂扶着武长卿,颤颤巍巍道:
“弟子太思念师父了,太,太激动了。”
武长卿笑颜温厚。
“傻孩子,你这不是见到了么?怎么,七八年不来,上次来给我送来一个孩子,这次来又跟小孩子打架。”
“哈哈,师父您现在这些小徒弟不行啊,功法没练到家就算了,德行还这么差。”
玉鸣擦干眼泪,憨厚地笑着:
“弟子没忍住,给您小徒弟切磋了两下,嘿嘿,我可没先动手啊。”
“你啊,还是这个脾气……”
武长卿披着一件宽松的白袍,长长的袍摆拖在地上,“不平,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玉鸣挠挠头,“嘿嘿,师父,弟子也没啥大事,想给儿子求个亲。”
“给玉裁那小子求亲?”武长卿道。
“是啊,那还能有谁,还不是那臭小子么。”
玉鸣将身旁的紫竹钓竿奉上。
“师父,弟子听儿子说您想买根好的钓竿但没去成,我这次来给您带了根好的,清河坊的好杆,您看看?”
“不平,你有心了。”
武长卿脸色慈祥和煦,“你是想让我去给你提亲?哪家姑娘?”
“弟子在这举目无亲,师父德高望重,还请师父帮弟子这个忙。”
玉鸣跪地拜道,“那臭小子的师姐,说是名叫纪菀青。”
武长卿笑道:
“哦,是菀青啊,我一猜就是她,好,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尽力促成。”
武长卿和善地看着玉鸣,又道:
“不平啊,有个事我想问问你。”
“师父您说,弟子一定知无不言。”玉鸣利落答道。
“还是玉裁的事,七年前你把玉裁送到我这,我就觉得奇怪。
你十二岁出岛,后来在徐国作了将军是吧,是在徐国成的家?”
“回师父,正是,贱内是一农家妇女,徐国凤邑人,劳师父挂心了。”
武长卿浑浊的眸子盯着玉鸣的面庞,“那当年怎么又突然回姑苏来了?”
“犬子日渐年长,弟子不想让儿子浑浑噩噩度日……
便想送来典军拜入您的门下,修成个一品半境的,总胜过整日无所事事的强。”
玉鸣流利地回答道。
“嗯,也是,”武长卿眉头一皱,“不平啊,你是什么体魄来着?”
玉鸣听得一头雾水。
“弟子,弟子是‘无穷魁悍体’,师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武长卿微微一笑,“你知道玉裁是什么体魄吗?”
玉鸣被问得不知所措,“弟,弟子,弟子不知……”
“玉裁他是‘无双龙马体’,你竟不知?”
武长卿好像预知到了一般。
“玉裁真的是你儿子吗?还是另有隐情?不平啊,你我师徒之间不必藏着掖着,若是你有难言之隐,为师不会强求你。
为师之所以问你,只是因为玉裁在典军也有一段时日了,如今我又要向典军女弟子提亲,关于玉裁的身世,为师不能毫不知情吧?”
“师,师父,弟子只能说弟子肩负重任,事关玉裁的性命,恕弟子不能直言相告!”
玉鸣听罢,面色凝重地说道。
武长卿慈善地笑着:
“不平啊,为师已经明白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为师知道玉裁的心性,玉裁是个好孩子,天赋异禀,只要加以点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谢师父,还请师父悉心教导玉裁。”
玉鸣拱手谢道。
武长卿拎着紫竹钓竿,笑眯眯地看了玉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