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津坐过来,道:
“菀青家离得远,不说也没事,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元白他只要想出门,他爹一百个愿意。咱俩不一样,我家管我管得严,我试试吧。”
“炖好了,菜来咯!”
几人正说着,大叔端着一盆喷香流油的猪肉一路小跑,“你们先吃着,一会还有菜。”
“哇,好香啊,我最爱吃这红烧肉了,谢谢伯父,”
甄元白对着菜闻了闻,“这么大一盆,也太香了吧。”
“菀青不爱吃肉,你还非要说得那么香,哈哈。”曲文津笑道。
“确实很香嘛,不信尝尝看,我去拿筷。”
大叔咧着嘴:
“我早上才杀的猪,有点荤了。没事,鱼清淡,还有俩菜,都是素的,这就好。”
“没事伯父,肉我也爱吃,哪有人不爱吃肉的呀,伯父你快别忙了,来一起吃。”纪菀青俏皮地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先吃,我这马上就好。”
大叔边说着边往里屋走,不一会又端出来一道清蒸鱼。
曲文津缓缓下着筷子,吃了一口鱼,嘴里刺还没吐出来,便支支吾吾地嘟囔道:
“我,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我可以说师父要去钱塘买鱼竿,让我跟他一起去,”曲文津得意洋洋地说,“到时候可以给我爹带根上好的鱼竿回来,我爹这么喜欢钓鱼,一准答应!我真是个天材!”
“妙妙妙,跟着师父去也太绝了,”甄元白附和道,“那怎么弄,需要我们跟你一起回家去说吗?”
“用用用,先把这顿吃完,晚饭在我家吃。”曲文津笑道。
“来了来了,齐了,”大叔左手捏着两盘小菜,右手提着挂着几个小盅的酒壶,左摇右摆地小碎步走了过来,将盘子归置好,坐下环顾道,“咋样,整两口儿?”
“不了吧伯父,一会我们还得赶路呢,跟我爹说好了晚上回家,”曲文津挠挠头,看着甄元白,又道,“要是我爹看到我醉醺醺的样子,肯定不高兴。”
甄元白也附和道:
“对对对,伯父,咱吃点菜,说会话,您跟小菜,额我是说玉裁,您爷俩喝,我陪着。文津就算了,他酒量不行,一杯倒,倒了可难伺候了,下午都没法赶路了。”
“哎,看着话说的,男人哪有不能喝酒的,上回来不喝得挺好,不能喝和不会喝是两码事,整点整点,点到为止啊,就一点……”
大叔说着便排开四个小盅,倾着壶嘴,满满倒上:
“哎,正好,这是你的,这是你的,玉裁,来,咱爷俩好些日子没见了,端走。女娃呢,来点?”
纪菀青摆摆手:
“伯父我真不会喝酒,你们喝得开心就好,不用管我。”
玉裁端走面前的小盅,也道:
“好了爹,她不会喝酒,咱稍微喝点行了。吃饭吧,饿死了。”
“那行,小姑娘家喝酒也不好,来,夹菜吃,尝尝我手艺怎么样。”
“伯父,我第一回来,我先敬您一杯。”
甄元白端起酒盅,站起身来,“我干了,伯父,谢您招待。”
“哎,好小子!”
大叔一边扶着甄元白的肩膀一边笑道:“快坐下快坐下,好孩子。”
大叔说罢一饮而尽,抹抹嘴,又道:
“孩子们,你们都在岛上学艺,玉裁呢,从小就跟你们一块,逢年过节才能回次家,今天是个啥好日子,你们都来了,热热闹闹的,大叔我高兴着呢。”
“玉裁年纪小,不懂事,在岛上还全仗着你们照顾,我敬你们几个一杯。”
大叔又给自己斟满,举上杯,郑重地说:
“大叔最笨,不会说话,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哪里作难了,来大叔家,大叔给你们做好吃的,哎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
“哎,伯父伯父……”
众人见大叔这么严肃,也慌忙起身,纪菀青也乖乖地站起身来,曲文津举着杯子,道:
“伯父,都是自家人,别那么客气,玉裁也是自家兄弟。”
甄元白也道:
“伯父,您这样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啥也不说了,我们陪您。”
纪菀青以水代酒:
“伯父您快坐。”
说罢几人一饮而尽,大叔也把脖子一仰,杯子朝桌上一墩,“啊,高兴!来,吃菜。”
“嗯,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
众人在欢声笑语中风卷残云,半晌就只见满桌杯盘狼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