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一声汽笛惊四方
醉仙楼如今已经不能算是安昕旗下產业当中最赚钱的了。
在安昕手中的主要產业之中,青云商號旗下的青云纺织厂、纺织机製造厂的快速扩张期已经过了,如今投入明显减少,而收益还在不断增加,已经一跃成为他手中最赚钱的產业。
是名符其实的下金蛋的鸡。
玻璃厂在东阳府的市场已经基本进入饱和,但並没有减少產能投入,反而在凤棲府的梁河县建设分厂,打算继续扩大。由此,玻璃厂投入產出比虽少,但隨著以后逐渐下沉,依然有著广阔市场,未来可期。
而隶属於军械局旗下的大多数都是重工產业,多数现阶段不但不能赚钱,还需要持续性的往里补贴,但这也是安昕想要推动工业发展的最重要的一环,是万丈高楼平地起的基座。
不过其中的自行车厂、钢笔厂等均已实现了盈利,且销量还在快速增长,以后也会成长为一只新的下金蛋的鸡。
而宝利肥料厂,虽然收入不高但胜在平稳。而农业是人类生存及其他一切发展的基础,宝利肥料厂所研究、生產的肥料、种子,以及培养的农技专家,都在影响著东阳府、云台府,以及周围包括山东、皖北等府县的农业生產。
同时,肥料厂还担任著炸药研究生產的任务,包括颗粒黑火药、雷汞底火、
銨油炸药等,都是宝利肥料厂研究生產出来的。
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余安昕参股的,诸如以黄家为主的远洋船队,以马克为主的贸易船队等,也都为他带来大量的收益。
“鐺鐺鐺鐺....”
窗外隱约传来清越的钟声,张则士睁眼时天已经亮了,晨曦的阳光通过轻薄的窗纱照在床上,房间里洁净明亮。
他手掌一按床板,一股巧劲之下,整个人一翻就站到了地板上。
拿过掛在衣架上的衣服,简单穿好。
他到了卫生间,还是很新鲜的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端著神奇的保温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小四。”
他喊了一声。
一个高丽僕人赶紧从另一间小小的侍从房里出来,跪在地上:“老爷。”
“给老子找一身最精神的衣裳。”
张则士脚踢了僕人一下,端著水杯朝著躺椅走去。
一会儿就要去面见部堂,他不想给予对方一个不好的初印象。
“呜——呜”
刚在柔软的躺椅上坐下,张则士就忽然听闻一阵高亢、洪亮,仿佛巨兽咆哮一般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这浑厚的似史前巨兽发出的声音,让他惊的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一把推开了窗户,晨风习习吹入的同时,一副极具衝击力的画面就闯入了他的眼帘。
在洛河宽阔的河面上,一艘巨大的、奇怪的,周身黑漆漆的,没有船帆却扛著一根漆黑大烟囱的船只,正喷吐著浓浓的黑烟,像是一只臥在水面上的庞然妖兽,发出令人惊恐的咆哮,从河面上正往上游而去。
“那是炮吗”
他敏锐的观察到,在这一艘船只上,前后都有狰狞的巨炮!
虽然距离很远,但以他常年海战的敏锐性,他能判断出这巨炮的狰狞口径。
“这就是之前密报中,东阳的铁船吗”
此前他难以相信,铁怎么可能製造成船,又怎么可能在水面上行驶。
如今却亲眼见到,这直观画面,令他感到无比震撼,眼见船只走远,他连忙跑到臥房从行李中找到一根望远镜,又跑到窗边拉开镜筒仔细观察著那一艘炮舰。
“长十二丈有余,宽十三米左右,前后各有一门炮,这炮底座高出来一部分,应当是可以藉助底座旋转方向吧这么粗的炮管子,如果发射那种铜壳炮,岂不是一炮就能轰沉一艘大鸟船
还有侧面船舷上还各有两门速射炮。
这炮也和普通的速射炮不同,看上去构造复杂很多,看那炮管子,应该能发射十二斤炮。
钢铁铸造的船,还不用船帆,不受风向影响,而且这速度起码得有草他娘的,什么船能跑得过这个呀!”
张则士越看越惊,终於忍不住骂出声来。
这铁船,肯定能吃下更多的炮弹而不伤,但它那狰狞的巨炮却能一炮一个敌船。况且,东阳水师的船只射的远、射的准那是出了名的。
打不过想要逃,也不行,看著这铁船在洛河水面上破开的水纹白浪一这不是风帆舰船靠著风推开的碎波,而是两道铁船犁开的怒涛。
它跑別的船也追不上,但它追,別的船不论顺风逆风也都跑不了!
“如果是这艘船跑去济州岛,怕是七八天的功夫就能到。
他安昕有这样的船,別说是我,那什么荷兰人、弗朗机人、英国人来了也没用!”
张则士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內心感受到了被碾压的深深震撼感。
实际上,在他亲眼看到铁甲船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手下海上集团与东阳水师之间的差距了。
作为在海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海上梟雄,他已经意识到,属於自己的时代已经快要落幕了。
他原先以为,即將升起来的或许会是东印度公司的荷兰人,南海的弗朗机人,或者如今虎视眈眈的英国人。
但现在,什么荷兰人什么英国人下一个冉再升起,並即將统治海洋的,只有眼前的这一艘铁甲船,只有安部堂!
它有著统治世界的力量!
一直到张则士换好了衣裳,又和乌峰、鹿瑶到了二楼餐厅吃饭的时候,心里依然不平静。
不平静的不只是他,乌峰、鹿瑶也同样如此。
早晨的那一声汽笛,不只惊到了他,也同样惊到了他们。
“老爷,那暗詔...”
乌峰悄声问道。
昨日还说著“不受鸟官那气”的乌峰,此刻说话也小心翼翼了起来。
“给我!”
张则士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是!”
乌峰闻言,用力撕开了自己身上衣裳的內衬,从里面抽出来一面绣有龙纹的明黄詔书。
张则士接过詔书,收入了自己的內衬袋里。
“二爹你说,安部堂他,是不是故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