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一只脚支著地面,指了指金鳞大街:“钞关后头有个青云车行,那里就有得卖。”
说罢,他骑著车子走人。
手里是他新买的东阳半月报和一本刚刚修订的词典。这一本词典的编订有军械局、青云商號参与其中,里面新收录了很多关於工业方面的专业词汇解释,在学习一些专业知识的时候,有助於认识理解。
经过西码头坊以后,就是新建的长安坊,长安坊再往西则是新划的秀水坊,这里距离城区远一些,房价相比长安坊也更低一些。
秀水坊的第一期楼盘一经开盘就销售一空。
张大山如今就在这里上工。
现在,他已经评了初级工,不但挣钱更多,也没有小工那样累了。
当张小凡找到他的时候,张大山正吃著工地上的大锅饭。
“儿子,我听说研究员也能考秀才了”
一见了面,张大山就急急的问道。
“爹,你也听说了”
张小凡惊讶道。
“今早听你大刘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大山心里著急。
在他的心里,“秀才”这两个字的分量是十分重的!如果他老张家也出一个秀才相公,那真就是个改了家门,光宗耀祖了。
张小凡却摇摇头,拿出了手里的报纸:“这是前天的报纸,上面是有一位名为曹錕的名士刊文,建议分文科和工科,文科考取文秀才、文举人、文进士,工科则考取工秀才、工举人、工进士。
我买来看了,这只是曹錕的一家之言,官府並没有证实。”
大运河,楼船上,经过十一天昼夜兼程,东阳府终於遥遥在望。
这一次首先看到的不再是东阳府的城墙,而是一栋栋高低错落的大楼。
有的大楼折射著西天的太阳,如日照金山一般,仿佛镀了一层灿灿的金,远远看去也给人一种震撼感受。
“教育改革的事情,这两天东阳府的反响怎么样”
安昕站在船头,遥望东阳府。
东阳半月报、吴州月报,都是他的喉舌,是用来宣传他的思想,来帮助他巩固统治,控制舆论的武器。
在这上面刊登的每一篇文章,自然都有其用意。
而这一篇《格致取士议》,在他的意见下,巧妙的將“格物致知”的儒家概念与“工科”相互结合,採用的是更容易被传统儒学学子接受的“旧瓶装新酒”的方式。
为的也是在传统框架內进行改革,减少阻力。
这一次见报,为的就是吹一吹风,看一看目前在东阳府推动的话,阻力究竟大不大。
“批评的言论非常多,尤其是在各县县学、府学之中,大约占了半数左右。”
张良匯报说道。
安昕仔细听著张良的匯报,最集中的问题还是集中在“工科秀才”上。这是一种“锚定效应”,先將“工科秀才、工科进士”放出来,提高大家的閾值上限,那第一步先推出新式学堂的阻力就会小上很多。
但不论外界阻力大小,工科教育他是一定要搞的,不论外界出现任何影响,他都会稳步推进。
“先把学校建起来,至於剩下的,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安昕手按在栏杆上。
阻力最大的工科功名却是不急,因为最快也得等到第一批正式学员毕业的时候再说。再过两三年过去,他也说不准资本的力量会膨胀到什么地步,士林的高阁清谈,又能在机器的轰鸣中坚持多久。
就在船只终於到了东阳码头,安昕准备下船的时候,忽然发现金银市街一片混乱。
十几骑在街上横衝直撞,不少百姓都被衝撞倒地。
后边,则有更多身著黑色制服的军警在骑马追捕,只是他们害怕撞到百姓而心有顾忌。
安昕见此情景,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忍不住皱起眉来:“去!”
何西闻言,喊了一声,叫了一队亲卫就从还未停稳的船只上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在了码头上。
隨即,这一队亲卫在何西的带领下,快逾奔马,屈膝一跃便跳上了路边的瓦房,在屋顶上快速的奔跑著,快速靠近逃跑的贼人。
“嗡”
快要靠近贼人的时候,何西手里扔出一根短棍。
短棍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嗡鸣声音,下一刻击中为首贼人的后背,巨大力量爆发出来,当即將之掀翻马下。
接著,十几名亲卫纵身跃下。
“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何西大喊一声。
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贼人被迅速制服趴在地上。
这时候,后面的军警也追了上来。
“大人!”
军警在东阳府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基本上都是从安国军之中因伤、因残而退下来的士兵。
因为东阳府发展,短时间里涌入了大量外地人乃至外邦人,这些人来源复杂,难免不会有一些强盗匪徒。
要维持治安,光靠著原先那些捕快是远远不够的。
也因为军警出身安国军,所以这些人一看何西身上的军装细节,就知道他是军中现役武官。
“这些人犯了什么事”
何西问到。
“回稟大人,早上前往梦龙湖银行网点的运钞车在城东遭劫,我们经过排查,找到了这些人。”
领头的军警稟报说道。
“打劫运钞车”
这时候,大量护卫衝上来,將这一片团团围住。
安昕和武丽君联袂而来,一听到运钞车遭劫,武丽君的脸上就掛上了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