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每一天都很难捱,无论是在台湾的凌慕羽或者是在日本的木野望。对儿子的担忧和对心爱的人的思念,深深地盘据了他们的心。
望月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一整天的昏昏欲睡,有时又疼痛难忍,每个人看得都不禁潸然泪下。倒是望月自己特别坚强,吉冈优衣作为主治医生,有时进去观察病情,会陪他说说话,不断的鼓励他,可能是一个人孤独久了,又看不见妈妈,望月显得对她特别依恋,只要看到她来,就特别精神。
木野望从心里感激吉冈优衣的专业,无论他与她关系趋向何方,她对望月依然有着良好的专业素养,该做的一样不少,当然他不知道吉冈优衣只是在等待望月病好后,才打算重提旧事。她对望月,也算是感情投资的一种。
凌慕羽依旧不接木野望的电话,手机每次都飞留言信箱。只要是日本打来的,她通通不接,却没有关机,她怕错过望月的消息,她从吉冈优衣口中得知望月手术是完成了,但这星期最危险。她不能回去,只能每天对着圣母像长久的祈祷。她祈求上天不要对望月那么不公平,可以让他安然脱险,这种想见不能见的伤,残酷的啃噬着她的心。
她却不能让sky知道。
她对sky说,望月很好,已经做完手术了,所以她才会回来。如果sky知道,一定会拖着她回日本,那她永远都舍不得离开日本。
她用承诺来换取望月的生命,她不能食言。因为那是对望月生命的污辱。对那个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的孩子也不公平,是她,救了望月。
吉冈优衣在手术第二天后开始改发电子邮件给她,详细地述说望月的情况,还附有检测报告的扫描件。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生都要承受这么多不能说出口的隐痛,这种隐忍的痛,让她体无完肤。
信箱有N个未读留言,
挣扎了很久,手指还是不自觉的按下接听键。
那个声音,那个听起来是那么疲惫和失落声音,一下,便沦陷了她的心。
她泪流满脸,听着他在那里低低的说:“小雨,接电话,我求你了。今天是望月回输的第二天,他说他的胸口很疼,不想吃饭。他说他想妈咪。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他还那么小,极需要你在身边支持,你先回日本看看他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小雨,这是望月术后第三天,优衣说他血小板有点低,要输血小板,望月的精神不好,饭量也不太好,整天在昏睡,我的心很痛,很痛很痛。却什么也不能做。我只能呆站在窗外,远远的看着他。睡也不能睡,食不下咽,如果你在,为了你,我或许坚强一点,承受的痛苦会少一点。”
“小雨,我很想你。很想向你报喜不报忧,可是望月的情况令人担忧,我想,如果你知道他的情况,或许会赶回日本也说不定。望月他今天呕吐得厉害,吐完之后仍回头对我们努力的笑。优衣从里面出来后告诉我们,望月让大家都不要担心,不要告诉身体不舒服的妈咪,免得她担心……小雨,我们的儿子多懂事,为什么你就那么铁石心肠的狠心不回来?”
“小雨,今天是望月移植的第四天,他又吐了,血小板掉得厉害,精神很差,优衣说给他打了升白针和输了血小板……”
木野望每天都会告诉她望月的情况,那嘎哑的声音,仍然优雅悲戚,她每听一次,心里就纠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