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有孕(1 / 2)

禾草同魏宛姣正说著话,屏风隔断处闪过一道人影。

“谁出来,躲躲藏藏的。”魏宛姣喊了一声。

“可能是丫鬟,我去看看。”刚要起身,那人从隔断处走了进来,不是別人,正是魏宛晴。

女子微垂著头,默默地立在那里,露出来的颈项上还有一道红痕。

“你来干什么这会儿又活过来了”魏宛姣气道。

魏宛晴不说话,就要转身走,禾草一把將她拉住,对魏宛姣说:“哎呀——你是好人儿,就这么轻易让她走了我非留下她,让她也在这里熏一身臭味。”

魏宛姣一怔,想了想,还真是,凭什么她天天臭著,魏宛晴反倒在屋里挺尸,於是指著禾草说:“把她拉住,把她拉住,不许走,让她也在这里臭,咱们一起臭,谁也別想跑。”

自此,每当魏宛姣药浴时,魏宛晴就守在她身边,比禾草来得还勤快。

很快,选秀日子临近,魏宛姣起身前往京都,那个药味的附著力极强,且让她隨身带了药草,待到了京都再沐几次。

后来听说,魏宛姣连宫门都没进就被刷下来了,户部下派的官员核实人员信息时,就把她划掉了,体有异味者入宫,衝撞了圣体,弄不好他们这些官吏的脑袋都保不住。

……

这个夏季尤其漫长,很热、很躁,也是在这个夏天,魏家大爷,现在该称他魏老爷,收用了银瓶,抬她做姨娘。

那日,魏书吃了些酒,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周氏的院子,看著窗上映著的那道人影发起怔来。

他同周氏生活了这么些年,说没动过心那是不可能的,若非她家中陡遭变故,她便是天上的星辰,他永远无法触及。

他曾试著传达心意,但被周氏婉拒了,她的心死灰一片,容不下任何人,包括京都的那位,可能唯一让她有所惦念的只有泽儿。

魏书推开门走了进去,周氏见了他,先是一怔,然后行礼,魏书仍是侧身,不敢受她的礼。

周氏让人上了茶,两人就这么相对坐著,一句话也没有。

长久的安静过后,男人说道:“我听说,那边又来信,催你们上京”

周氏在烛光下微垂著眼皮:“去哪里都一样,我听泽儿的,他到哪里,我就跟他到哪里。”

男人“嗯”了一声:“你这两日在咳嗽,找过大夫了没有”

“一点小伤寒,不算什么。”

“明儿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你若怕麻烦,我让人去请。”

周氏点点头,便不说话了。

妇人虽不再年轻,但那双手保养得非常好,指如葱根,交叠放於桌案上,衣袖捲起一小截,圆润的腕子上戴著白的、碧的玉鐲子。

像冬尾枝头残留的莹雪,那雪中冒出一点点的嫩芽。

魏书抬起手,想去碰一碰,那手缩了一缩,他便止住了。

“早些歇息罢。”男人说后,起身离开。

周氏起身送他到门外,见人离去,转身回了屋。

魏书走出周氏的院子没一会儿,下起了雨,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老爷——”

这一声太过突然,魏书没思考太多,欣喜回头,嘴角的笑淡了下来,原来是周氏跟前那个叫银瓶的丫鬟。

周氏听见屋外落雨,让银瓶给魏书送伞,银瓶答应著出了屋,在取伞时,刻意只擒了一把。

女子撑伞上前,將伞倾斜到男人那边,自己半边身子淋在雨中。

“雨下密了,大爷衣著单薄,淋著可就不好了。”

魏书看了眼身前的年轻女孩儿,雨水已將她的肩头打湿,髻儿松松挽著。这是从前打算给泽儿的那个。

男人没说什么,继续朝前走去,银瓶撑伞跟在他的身侧。到了上房后,女子收了伞,跟著魏书进了屋內,这一夜便没再出来……

自那夜后,银瓶被抬了起来。后来,银瓶有了身孕。

乌云四野,燠热难耐,这么个天儿,屋里光线不好,又闷沉,禾草便同思巧在院子的阴凉地里打扇聊天。

正说著话呢,院子里来了人。

女子挺著不算突显的肚子,身著水青色的软缎,里面一件齐胸白綾长裙,裙边垂掛著禁步,打著一把团扇,招颭著走到二人跟前。

禾草心里一嘆,財气果然养人,这银瓶从前只能说有几分姿色,现下一看,竟別有一番韵味。

不禁让她想起前一段时间的疑惑,以前她以妾室的身份入魏宅时,为何没听说过银瓶这个人,结合眼下一想,明白了,那个时候魏员外逝去,魏泽回来的头一件事,就是打发他老子后院的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