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风驾坐到椅子上,阿赞端上茶来,段十风看了眼他,玩笑道:“这是你新招的伙计怎么男生女相。”
禾草不理他的话儿,让阿赞下去。
“小王爷来我店里有什么事”
“无事,就是来看看你,见你正在读书。”段十风说罢,探手从禾草手中抽走书册,“能识多少字了”
“简单的会认,复杂生僻些的就不会。”禾草挺了挺腰。
段十风从书中抬起眼,一双狭长的眸子看了看禾草,够到她跟前,隨手指了一个字:“这个可认得”
女人脸一红,摇头。
段十风又隨手指了一字:“这个”
禾草眼一睁,赶紧说道:“这个字我认得,『齐』。”
男人眉毛一挑:“哪个饢囚教你认的字,它不读『齐』,它读『斋』,小草儿,你还是太谦虚了,你这哪儿是不认得生僻字,你这是普通字也……”
段十风看了眼女人的脸色,闭口不说了:“逗你玩呢,以后我来教你。”
禾草从他手中將书拿走,翻地哗哗响:“不敢劳烦小王爷。”
“你別恼,若是乾脆不认得字,也还好,最怕把字错认,岂不反让人笑话”
话是没错,禾草看了眼段十风,又看了眼柜檯后眉头紧皱的三保,小伙计看帐本费劲巴拉的样子,急得抓耳挠腮。
她心下一凛,难不成三保从前教她的字都是错的
段十风知道她的顾忌,这小妇人麵皮薄:“我现在也忙,没那么多时间来閒逛,趁我在这里,你若有不认的字,只管问我,这样可好”
禾草並不答他的话。
她看书时,会拿出一指,沿著字慢慢滑动,读到哪里,指到哪里,若那手指滑到一处顿住,段十风便会出声,告诉她这个字的读音,並释义。
別看段十风郎当紈絝,可是正儿八经的高门子弟,从小饱读诗书,不光教禾草认字,还道出每一个字的出处,跟讲故事一样。
段十风看著女人带著笑意的嘴角有些晃神。
“哎呀——”二丫的惊呼之声从隔壁响起。
禾草合上书册,起身:“怎么了”
“夫人,我绣错了,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布。”二丫手中拿著一块不大不小的绢子,走了过来。
“我看看。”禾草接过布面,看了看,“不打紧,这处可以改针,喏,这样……”
怕二丫看不明白,她格外放慢了动作。
“还真是哩!”二丫拍掌欢喜道。
段十风將二丫冷眼打量一番,等二丫走后,开口道:“那丫头故意的。”
“没有的事,她不过一个小丫头,哪敢冒犯您,小王爷多想了。”
段十风懒得跟一个下人计较,突然想起一事,今日他来,主要为了这个事情:“听说你从魏府出来了”
“小王爷消息倒真是灵。”禾草將书册放到手边的桌案上。
“既然你从魏府出来,以后就不再受魏家管束,要不……你去我府上,我府上后院有个空缺,清閒自在,不限你来去,每月的月钱绝对比你开店赚得多,如何”
“我的店铺开得好好的,多想不开,跑去你府上做奴才,再多的银钱我也不稀罕,不过还是多谢小王爷的好意。”她现在虽然赚得不多,日子却也十分愜意。
“不是让你卖身,你想左了,是聘你来当教习师傅,也就耽误你小半日的时间,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再说,你来我庆王府中走一趟,身价都得涨。”
“教习师傅我连字都不认得,小王爷尽拿我玩笑。”
“教我府上的几个姐儿刺绣,几个丫头皆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正要找个刺绣师傅,你来了就是她们的老师,谁敢轻慢你!”
这么一听,確实不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