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巡查头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当日,那位大人关心女人的態度不似作偽。
像是在压制著什么,又像是……
巡查头子突然顿住了脚,额上止不住地冒汗,为什么为什么要放他和余氏出来,若他们二人在牢里,按律法程序走下来,顶多受些皮肉之苦,兴许还有命在,可他们出了牢房……完了!!
然而,当他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疼,头疼得快要炸了,余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才走到巷子的拐弯处,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眼前模糊不清,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紧接著,她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彻底泼醒。
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摆了一方桌案,桌案上罩著红色的桌布,桌布上是各类刑具。
余氏一双眼定在上面,告诉自己,这些刑具跟自己无关,它们一定不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再一抬头,对面一个男人正惊恐地看著她,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姘头,同样被绑在刑架上的巡查头子。
前方的暗影处坐著一人,隱约可见其轮廓,蹺著腿,两手交叉在身前,他的旁边站著两个黑衣人。
巡查头子看著暗影处坐著的那人:“魏將军,这件事我也是被挑唆的,都是这个妇人,是她想要那间铺子,是她!是她让我捉了那女子,不关我的事。”
余氏见巡查头子把罪都推到自己身上,慌了:“大人,你不要听他的,是他瞧上了老板娘的美色,想要据为己有,刚才还抓著老板娘的手捨不得放开。”
两人互相推諉,如同即將坠崖之人,爭抢最后一块攀附的岩石。
事情经过魏泽已经了解,但他真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哪只手”魏泽问道。
巡查头子额上开始不住地冒汗,咽了咽口水。
“既然不说话,那就是两只手都碰过了”
魏泽把手往后一招,影子上前,两指捏住男人的手腕,不及他反应,一声“咔嚓”的骨裂,那条腕子毫无生气地垂下。
“啊——”杀猪般的叫声响彻牢房。
黑衣人又捏起男人的另一条腕子,正待用力,男人哆嗦著声音道:“就……就是那只手……上官……上官饶命……”
男人缓缓起身,仿佛十殿阎罗下判令。
“公权私用、贪污受贿、败坏风纪、不知廉耻,与人通姦,上刑。”
一项项罪名从男人嘴里轻轻吐出,一个个冰冷的铁器贯穿血肉。
男女惨叫不绝,响彻內牢,声音持续了好久。
魏泽乾净的衣衫没有半点血痕,却染上了掸不去的血腥味,离开前看著面前不成人样的男女,唇瓣轻启:“让他们在人间多留一会儿,继续上刑。”
影子滚了滚喉咙,应下“是”。
不知是何时结束的,而这对男女也在一夜之间陡然消失……
经过几日的调养,禾草渐渐恢復。
在迷糊不清的时候,她隱约看见了魏泽,听到了他的声音,可当她完全清醒之时,却並未见到他的人。
自己能得救,一定是他出手相帮。
“夫人。”
正在她思索之际,一个乾净的声音响起,禾草抬眼看去,眉心一点红痣,是男儿打扮的阿赞。
没了余氏,阿赞的大伯很快便同意把他卖掉。
等她完全恢復后,侍画和三月依旧回了魏府,在她们走后的第二日,万英领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来,说是替她找的丫鬟,让她看看行不行。
“叫什么”禾草见其年纪虽不大,鹅蛋脸,脸上几点微麻,一双眼皮单著,身量修长,笑模笑样的。
“二丫。”女子答道。
“她家人早些年都没了,只剩下她一个,没什么吃饭的本事,却是个十分听话懂事的。”万英说道。
禾草点点头,这丫头看著不错,又是万英介绍来的,便留下了,又让人牙子过了手续,算是了了一件事情。
生活又恢復到往常,店铺生意依旧,而且她无意中发现,新来的二丫,对刺绣特別感兴趣,每次她在做绣活时,这丫头只要閒下来,都会站在她的旁边,看她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