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戏弄了她,根本没什么金贵的墨汁,那小方盒里只怕装的是茶水,因盒口细小,光线又暗,她也没去细看。
镜中的女子露出轻浅浅的笑来。
禾草起身,推开门,想再往他院子里去一趟。门刚一打开,她就被一股力道带回到房內,抵在门板上。
男人一双星眸在她脸上睃了一圈:“嘖——我就说姨娘脸皮厚,连我这千金的墨汁也渗不透。”
说罢,魏泽一点点靠近,在笔触到过的地方,细细亲吻起来,先是眼睛,接著是女人小巧玲瓏的鼻尖,然后是两边的脸颊。
她的笑靨,在他微凉的唇间,一边旦下新月,一边升出暖日,横陈著的,是她眼底的星河。
禾草踮起脚,將臂膀环过他的颈,拿唇在他坚毅的下巴上碰了碰。
“我这可是美人计”
魏泽眼中忽闪,一声不言语,把她横抱至床榻上:“这可不是美人计,这是诱敌『深入』。”
男人玩味地將最后两个字在舌尖翻滚,轻轻吐出,轻浮又旖旎。
床角边是散乱的衣衫,帐中升温,燥热难耐,女人宽大的衣襟掛在臂弯处,將玉体半遮半掩。
男人身著褻衣,散阔著,露出衣底下劲健的肌,绷著力量,他侧过脸,在她的小腿肚上轻咬,又沿著小腿吻上女人细白的脚背。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缓缓摩挲,似是想在那里面留下些什么。
魏泽低眼见女人星眼朦朧,似睁非睁的模样,打消了主意。真要说起来,她比他还小许多,终是不忍心让她受苦,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雨散云收,他將她抱在怀里。
天还未亮,迷濛间身边的人起了身,接著是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男人俯下身,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出了门。
她的院子只两三个扫洒的下人,每晚落锁前,这些人都被打发了出去,魏泽留宿的话,会趁著天亮前,起身离开,从后门回到他那边。
禾草瞌睡大,他走后,她继续睡,直到厨房开始预备早饭,下人开始清扫小院,她才起身梳洗。
洗漱过后,便去了戴良玉院子,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铺子。
看著面前的戴良玉,禾草惊了一下,只见她脸色黄黄的,眼睛肿得厉害,像是哭过一般。
“这是怎么了”
戴良玉张了张嘴,又闭上,摇了摇头。
她见她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我去铺子,你跟我转转,只当散心了。”
戴良玉的丫头给她简单收拾一番,然后隨著禾草出去了。
两人到了绣庄,禾草让三保给戴良玉沏茶。戴良玉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著禾草做绣活。
只是那一双眼睛,发直发滯,漂浮著,好像在看禾草刺绣,又像穿过绣布,看向很远的地方。
她不好多问,眼睛时不时朝戴良玉那边扫一眼,不知道这小妮子今日怎的,看著不大对劲,以往来她的铺子,跑前跑后,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铺子主人还操心。
今日却显得呆呆的,眉尖锁著愁绪。
这时,店里进来一人,禾草转眼看去,来人一身青布衣,头戴方巾,眼半睁半耷,懒懒散散,万般皆不关心、皆不入眼的模样。
禾草认出来人,心里疑惑,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