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没人敢跟皇帝说,他们只能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小心翼翼的调整着药方,心内期盼着承平公主的病情能早点好起来,他们这颗悬在脖子上的脑袋也才能安稳。
就在太医院的一众太医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时,西华殿的寝殿内,卢月接过小词递来的药碗,看着那里头乌黑的药汁,眉间微蹙。
“这药闻着还是这样苦。”
小词垂首恭敬道:“听说太医院调了几味药,闻着是比往日的苦些。”
卢月将药碗重新递回到小词手里,亲眼见着她将药汁顺窗倾倒下去。
殿内的宫人都已被她谴退,而后窗一向无人把守,她便就这样日日将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倒掉。
太医开的那些治风寒的药不能喝,她必须得真真实实的病着,才能让皇帝更加怜惜爱女,从而将婚期后延。
就这样一直维持着久病难愈的样子,才终于在距离婚期还有不到七日的时候,听到了婚期后延的消息。
新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初,皇帝也是希望等天气稍暖些,她的身体能好起来。
直到亲耳听到婚期推延的消息,卢月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被连日里来的风寒折磨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会才终于放心喝了药准备好好睡一觉。
徐阶出了六部直司衙门,拐过长廊一角,下了石阶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宫去了。
在宫内是不能疾走的,防止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贵人,所以他特意放慢了脚步。
远处檐角压着檐角,露出的一方天地黑沉,给人一种压抑又沉闷的感觉。
眼瞅着宫门将近,压抑黑沉即将要被甩在身后,徐阶不由长长舒了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舒完,就听到耳边隐隐传来女子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