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今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大地的热情还未尽数散去。急救担架在护士的推动下正以风一样的速度朝手术室奔去。
担架上的人脸色蜡黄,额间布满了汗水,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邵琅远目送着杜今被推进抢救室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颜知非则直接累得直不起腰来。
颜知非有些害怕,待气息均匀了些,慌忙直起小身板,问道:“琅远,杜叔不会有什么事吧?”
邵琅远轻轻将颜知非搂在怀里,眼神坚定道: “不会的。”
其实邵琅远也不知道杜今会不会有事,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但愿谁都不要再有事才好。
听到邵琅远这么说,颜知非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马上她又想起了还在病危中的父亲。
颜知非正准备和邵琅远一起去看颜顾,刚走到楼梯口,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声响起。
是母亲旗曼新打来的。
颜知非有种不好的预感,忐忑须臾,她还是接起了电话,“喂,妈,怎么了?”
“非非,快来医院,你爸他……”
电话里旗曼新的声音焦急悲戚,像是能隔空感染似的,颜知非眼里的泪水立即夺眶而出。
邵琅远一看情况不妙,拉着颜知非就往颜顾的病房赶去。
途中颜知非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没看清脚下台阶,不小心踩空崴了脚。
颜知非下午刚崴了脚,还没好,现在无疑是雪上加霜。
颜知非顾不得疼痛,继续赶往抢救室。
可她脚刚跨出两步,整个身子便腾空被邵琅远抱了起来,她小小的身子稳稳落进了邵琅远的怀里。
邵琅远抱着颜知非,走得又稳又快。好在颜顾和杜今是在同一家医院,隔得并不远。
旗曼新挂断电话,一直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口,寸步不离。
她抱恙多年,身体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被这一折腾身体跨了不少。好似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身子一软两眼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就在旗曼新落地前一刻,被突然赶来的邝家俊稳稳接在了怀里,“曼新,曼新你怎么了?”
旗曼新醒来看到邝家俊,立即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往后倒退几步,与邝家俊拉开距离,道:“家俊。”
旗曼新的反应像针一样,深深扎进邝家俊的心里。
邝家俊的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对旗曼新关心道:“曼新,颜顾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太担心。”
多么虚伪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旗曼新并不知道邝家俊的庐山真面目,一直将他当做自己少有的好友,道:“谢谢你家俊。”
此时,邵琅远已经抱着颜知非疾步在医院的长廊里。
颜知非见到旗曼新,立即从邵琅远身上下来,急切道:“妈,我爸怎么了?”
旗曼新眼里含着泪,道:“今天下午,你爸突然呼吸急促,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医生立即组织抢救……现在,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颜知非正在跟旗曼新询问颜顾的病情,邝家俊却注意到了一旁的邵琅远,他的眸色暗了暗。
显然他已经认出,邵琅远就是今天在小院救走杜今的人。
立在一旁的邵琅远,余光瞥见邝家俊正在看自己,抬眼看去,邝家俊立刻恢复了柔和,伸手道:“你就是邵家小先生吧?你好,我是邝家俊。”
邝家俊回国后,对颜知非和邵琅远的事情略有耳闻。只是今天在小院走得匆忙,并未看得太过清楚。
邵琅远礼貌地回了手,淡声道:“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