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颜知非看到旗曼新和颜顾两人抱头痛哭起来,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杜今:“旗太太的病很难治吗?”
听到颜知非这样称呼旗曼新时,杜今微微怔了一下,道:“太太怀孕时,激素在身体里剧烈地起伏变化,加上怀的是双胞胎所以病情越来越严重。尽管一直坚持用药也不见好转。”
那是不是,旗曼新当初若不选择生下孩子,就不会病得这么重?!
颜知非突然感到心口有什么东西落下,忍着眼泪倔强道:“所以你家老爷抛妻弃子用了二十年为她求药?也真是够蠢的。”
杜今垂头叹道,“唉,世人都道长情不及久伴,可老爷宁愿耗尽自己生命最后一刻,也要护太太周全。真正的爱情,从来都不是别人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
颜知非好像有些明白颜顾为什么要抛妻弃子寻药二十年了。
这时,电梯门打开,邵琅远拿着缴费单走了出来。可当他远远地看到颜知非那抹熟悉的背影时,全身好像被定住,心中一痛骤然红了眼眶。
邵琅远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颜知非。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颜顾不敢见旗曼新的感受。
颜知非正在跟杜今说话,突然眉心一拧,像有感应牵引一样回了头。
“琅远。”霎时,颜知非感觉身体像是被电流击过。
良久,颜知非终于回过神来迈开步子向邵琅远走去。
那段距离并不长,可颜知非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无数回忆逆流回她的脑海里。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都有泪花。她想伸手去证实这是不是梦,可眼前的人却又那么真实,真实得让她的心痛了又痛!
沉默良久,终于,颜知非开口了,却是一句:“既然有这么多人照顾他,那我可以走了。”
被定住的邵琅远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
医院楼下的花园里,颜知非走得很急,邵琅远走得更急。
“非非。”邵琅远叫住她,她停下脚步却倔强地不肯回头。
在长长的一段沉默后,邵琅远主动开口了,道:“非非,对不起。”
当那句对不起传进颜知非耳朵里,她没有说话,只轻轻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无声滑过她的脸庞。
邵琅远的脸上隐忍着一丝痛楚,道:“非非,我不是不想回来找你,我……”
“其实你一直在渔村,一直和他在一起对不对?”颜知非抢白,虽已克制但声音还是忍不住的在颤抖。
邵琅远知道她说的是颜顾。他不想骗她,“对。我醒来后,就一直在渔村,和爸在一起。”
“所以,你得到了?”她苦笑一声,睁开了眼。颜知非背对着邵琅远,看不出情绪,可她眼眶却早已湿红一片,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从里面往外涌。
邵琅远一头雾水,问:“非非你到底想说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颜知非的声音听不出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