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月的天,就好像小孩子的脸。
刚刚还万里无云,此刻已雾腾腾的,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
凝重的黑云沉甸甸的负压在面前,似乎变成了铁砧,随时会落下。
看三人准备离开,林聿忙道:“我送你们回去。”
“不,别了吧,我们自己能回去。”
元知艾索要一把雨伞,三人艰难跋涉。
山里头的雨说来就来,落在地上大如铜子儿一般。
刚刚还嘴硬,现在被这稀里哗啦的雨当了头灌溉了下来,那种感觉可想而知。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外面世界的时令已到立夏,但在深山里,却还天寒地冻,冷飕飕的。
“哎呀”一声,元宝宝已栽跟头了,他差不多要哭鼻子,元知艾紧忙去搀扶,好容易将元宝宝搀了起来,“你感觉怎么样啊?”
“疼。”
元宝宝指了指膝盖。
有血液顺着流淌了下来,让人一看,触目惊心。
元知艾面色煞白,丢下雨伞将元宝宝抱了起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千钧一发,问题又来了,但听狗吠响彻在耳边,元知艾急忙回头,果不其然出现了一只凶猛犹如饿狼的犬只。
那犬只体型庞大,俨然习惯了恃强凌弱。
元知艾抓了雨伞去吓唬。
非但无济于事,那犬只反而还更凶残了。
得亏林聿及时赶到,否则今天势必遭殃。
此刻,元知艾既感觉到了单亲母亲的压力,也感觉到了命运的不公。
为什么天道总是莫名其妙的折腾自己。
林聿低头,关切的看向元宝宝。
元宝宝在剧痛的折磨下呜呜咽咽,正在抽泣。
看小家伙这样,林聿俯下身。
“我背着你,别怕,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这话给予人无穷的力量。
看林聿如此安排,元知艾小心翼翼将小家伙放在了林聿的后背上,林聿提高了声音,“这样,你们聚拢一点,恶犬就不敢靠近了。”
“好。”
元知艾和元安安围了过去。
这一路还算有惊无险。
到小屋后,林聿检查伤口,这才后知后觉,“不是狗咬伤的?”
“当然不是了,是跌的。”
“那就好。”林聿那高悬的心终于落地,心情也畅快不少,“我煮姜汤给你们,知知,”林聿送了医药箱过去,“你快给她包扎一下。”
元知艾终于感受到了那种被领导的感觉。
她点一点头,急忙靠近元宝宝。
小家伙膝盖上血流如注,看着触目惊心。
“安安,你们聊聊天,转移注意力。”
这伤看着很大,那种恐惧自然不言而喻。
尤其是患者紧盯伤口,就更让被手术的人不寒而栗。
元安安笑着开口,“从前啊,有个家缠万贯的老地主,地主呢有个傻儿子,整天屁颠屁颠的喜欢琢磨学东西,但好的不学却偏偏喜欢学坏的……”
这故事其实是陈腔滥调。
但和一个低年级的小孩儿聊这个,却是恰如其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