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毒妇,就不怕遭报应吗?”华太医怨怒地骂着。
“要是这个世界上有报应早就报应了!”娴妃冷冷地笑着。
她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十一岁那年将二娘的女儿,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推入池塘中,自己又若无其事走开的事情,不久之后,二娘也郁郁而终了,如果不是自己争取,只怕她还是那个被欺压的嫡小姐,二娘那样恶毒,她不做点什么,只怕还没机会嫁给箫玉寒,成为高贵的娴妃。
“挽香,我们走吧。”
“是,娘娘。”挽香立刻将手伸过来,给她搭着。
华太医双膝跪下来,眼泪顺着眼角流淌到脸上,那双已经肿胀不堪的手颤巍巍拾起草垛上的布包,将其一层层打开,一小节尾指就那样躺在那里,还带着血迹,可以想见被切下来的时候,他幼小的儿子是如何痛彻心扉,他身为男人,保不住自己的妻儿,还要让他们受这种折磨,他内心痛苦得简直恨不得去死。
可是他不敢死啊!他要是死了,他的妻儿肯定就没命了。
……
翌日。
承庆殿。
杨太医被两个侍卫押到承庆殿,他目光平静,已经没有了昨夜的歇斯底里和痛哭流涕,那种寂然的表情好像随时愿意赴死。
箫玉寒面色森寒,“华广,你为何要害冷贵人,昨天你受了酷刑却什么都不肯招,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华太医面色平静淡然,“启禀皇上,没有任何人指使罪臣,罪臣只是和冷贵人的父亲有宿怨,所以才对冷贵人下手。”
“你既然与冷贵人的父亲有仇,为什么不去找他?他现在手中既无兵权,又无官职,暗害他不是更容易吗?”
“罪臣以为,残害冷贵人,可以让他更加痛彻心扉,毕竟伤在儿身,痛在父心,这才是最好的报复!”他恶声恶气地说着,听起来好像很在理。
“那你跟他有什么仇怨?”箫玉寒又追根究底地盘问。
“十年前,峄城暴乱,他带兵去剿平叛乱,他杀了我的兄弟。”他咬牙切齿说着,每说一个字,眼神里就多一分憎恨。
十年前,箫玉寒还没有成为皇帝,那件事他并不清楚,毕竟他也只有十来岁。
不过的确有这件事,至于华太医的兄弟是不是也成为了刀下的亡魂,这并不清楚。
“你确定没有人主使你吗?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罪臣确定,”华太医坚定地说,“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就没什么好说的,罪臣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那好,将他带下去吧,明日午时处斩。”箫玉寒挥挥手,不愿意再多说。
“皇上,可否容臣妾说一句。”在侍卫要将华太医拉下去之前,她突然插嘴道。
箫玉寒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华太医虽然想害臣妾,毕竟没有成功,这活罪难免,死罪能不能逃呢?”
“你想饶过他?”箫玉寒眸中浮现一抹疑虑。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既然说因为臣妾父亲屠杀了他的兄弟,所以怀恨在心,这也情有可原,所以臣妾恳求饶他一死,不过他毕竟犯了罪,就将他关押在牢狱吧。华太医应该也有妻儿吧,华太医既然关押在牢狱,他的妻儿还请皇上派人妥善安置!”
华太医眼中的震撼之色是那样深,简直不敢置信冷璇玑会放过他。
其实冷璇玑知道他的幕后主使肯定就是娴妃,只不过他却被要挟了,所以不敢说出真相,这惯常的伎俩就是妻儿了,她得知华太医是个十分重视家庭的人,为人坦诚忠义,应该不会是因为贪图荣华富贵才为虎作伥。
他揽下一切,甚至愿意牺牲性命肯定就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太蠢了,他一旦揽下罪责,被处于极刑,娴妃怎么可能放过他的妻儿,到时候只怕全家都要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