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回到了营帐的时候,李玄霸已经在等着他了。
宇文述拉着他走进了里屋。
“哈哈哈,你说的还真没错!”
宇文述刚走进屋内,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说群臣举荐苏威担任尚书令,皇帝那脸色,比昨日还要难看!”
“他一直都强装镇定,还说什么有苏威在就不担心,可他那眼神,呵,我把行营里的军队都撤了,也给段达说了,让皇帝的人随便外出!”
“这下看苏威还怎么做他的人臣,他要做人臣,也得看君王让不让他做!”
宇文述越说越开心,李玄霸却板着脸,“将军,还得让何稠再去一趟。”
“嗯?”
“皇帝如今只是忌惮苏威,可未必会觉得他真的要对自己不利。”
“等派个文臣前往才好。”
宇文述皱起眉头,“何稠虽表现得很顺从,可未必真的会听从我的命令。”
“无碍,也不必他去离间,只需要让他把一个消息带给皇帝就够了。”
“什么消息?”
“裴蕴那边的文书,已经被我们发现,并送到了苏威那边。”
宇文述愣了下,而后大笑起来,“皇帝若是知道自己批阅裴蕴要处置苏威的文书落在了苏威的手里,他就不只是忌惮了!好,就按你所说的来办!”
宇文述赶忙令人去将何稠叫进来。
何稠同样算是南人,曾经是南梁子民,后来跟随家里人投奔北周。
何稠在建筑,瓷器,礼仪等多方面都很有才能,在建筑领域的才能不逊色宇文恺,读过书,有文化,算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但是他出身有些特殊,故而不被南人所接纳。
主要是因为这家伙的祖父是个西域的胡商,他的祖父唤作何细胡,是西域最有名的大商贾,在丝绸之路上经商,是当时的富翁,后来他从西域跑到西川经商,在那里定居下来,还成为了负责财政的官员。
何稠的叔父何妥,作为西域胡商的儿子,担任了国子监博士,甚至当过国子监的祭酒.是个大儒。
可无论怎么说,在南边那些大族看来,何稠只能算是个胡人,是个外人,因此,何稠与那帮关陇武夫更加亲近。
值得一提的是,苏威跟何妥很不对付,两位当时的名臣曾争锋相对。
何稠这次也是被迫参与到了这些事情之中,何稠颇为无奈,只能选择顺从。
如今在皇帝身边,头铁的大臣实在不多,大多都是些性格软弱的,毕竟头铁的都被皇帝给杀光了。
何稠站在宇文述面前,也是相当的恭敬。
“何君,地方的事情都已经安置妥当,裴蕴那边搜出来许多文书,里头都是栽赃陷害的事情,你就派人送到苏公那边去,让他处置掉吧。”
“而后,你可以去见陛下,陛下想要撤军了,这后方的道路被军士们弄得破损不堪,你问问陛下想怎么走,再想办法修补道路,不能让陛下的车辇受惊,知道吗?”
何稠低头称是。
宇文述又交代了许多,而后让何稠离开了。
做好了这些事情,宇文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向一旁的李玄霸,“苏威的事情大概率能成功,我准备先让其余军队先行撤离,由辽东的大军护送皇帝返回。”
“国公,先不要着急,苏威的事情不能拖延,这几日内就要定下来。”
“我愿意为国公办妥这件事。”
宇文述迟疑了一下,“若是杀了苏威,只怕会”
“国公,事情不能迟疑,要做就要做的彻底,苏威若是迟迟不肯归顺,那便是我们的敌人,没有什么好迟疑的。”
宇文述咬着牙,“好!”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勿要害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