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去,余桦还在海燕县武原镇卫生院当他的牙医。
不过这两年他也尝试写了很多文章,只是因为‘认识’的字不多,别发表了,就连给父亲看了都他写的东西狗屁不通。
但余桦没有放弃写作,因为他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时间越久越不喜欢。
好消息是,随着他不断地积累与练习,如今写出来的东西与刚开始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前两天他看了报纸,是这一期《燕京文艺》杂志上会刊登浮生同志的第五部,还是一部爱情。
余桦很期待。
今早上又是在单位摸了一上午的鱼。
吃过自带的午饭,余桦起身往外走去。
有其他科室的同事见着和他打招呼道:“余桦你要出去啊。”
“对,出去一下。”
“去干嘛呢?”
“听今天《燕京文艺》杂志发售新期刊,打算去看看到了没有。”
同事点点头没有再回话,余桦也很快走出了卫生院,来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新华书店门口。
余桦作为书店的老主顾,工作人员自然认识他,远远见他过来便打了声招呼。
“余医生来了。”
“昂,李姐,新一期的《燕京文艺》到了没有啊?”
“到了到了,上午的班车刚刚从县里送来,而且这期《燕京文艺》不是刊登了浮生同志的新嘛,我还特意多订了三百份。”
被余桦称呼李姐的中年妇女接着问道:“对了,你要几份?”
“一份就行。”
余桦完,递了一份杂志的钱过来。
也从李姐的手里将这期《燕京文艺》给接了过去。
道了句谢谢之后,余桦便往回赶的同时,目光也在了手里的杂志上。
“《山楂树之恋》!”
对于这个名字,余桦几天前就在报纸上看过了。
而且报纸上的评论家还评价这部是中国最干净的爱情。
“究竟是不是,就让我好好批判批判。”
的前半部分,余桦看得自己像是又谈了一次恋爱。
他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慨:“难怪是中国最干净的爱情,老三和静秋之间的爱情确实很纯洁,也很美好。”
他喝了一口水,又接着往下看。
很快,余桦的眉头也就皱了起来。
而且随着越往后看,还越皱越深。
“静秋,你要好好的,吃饭,睡觉,努力学习,工作,结婚,生孩子……替我看看,我还没来得及看的那个美好的世界。”
手术之后,老三终于清醒了一些,但他的清醒很短暂,短暂到仿佛就只是为了给静秋做最后的一次道别。
此时静秋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老三想要伸手替她去擦,只是手刚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
好在静秋抓住了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
“静秋,静秋……”老三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像是人间最深沉的呢喃。
最终,他望着天花板,眼神渐渐涣散,不过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
护士们进来,静秋和老三的家属都被请了出去,他们隔着病床门上的玻璃,看到他被蒙上了白布。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万籁俱寂!
……
下午的卫生院牙科室还是没有一个病人,余桦也心无旁骛的看完了整部。
只是的后劲有些大,过了许久他才放下杂志,然后起身出去洗了把脸。
回来时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草,这他么也配叫中国最干净的爱情?我看叫最虐的爱情还差不多。”
然而过了一会儿,余桦又把杂志拿了起来。
但他不是准备读第二遍,而是隐约抓住了一点什么。
“通过极致的悲剧性,将现实的残酷与人性的困难推向顶点,让读者在冲击中反思与共鸣,对,没错,就是这样,我,我好像……悟了,哈哈哈哈……我知道该怎么写好了,哈哈哈哈……我悟了……”
门口,被余桦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医生护士都面面相觑。
“余这情况多久了?”
“不知道,但看着挺严重的。”
“哎,才23岁啊,可怜的孩子。”
……
东方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