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也难怪我对此一无所知。若是以前,他有什么话,定然不会瞒我的。”
小翘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又道:“若是故交,我自然会交代下去,也不会出现今日之误会,让门房把你误认作歹人。”
小翘儿几句话,说得缇真无话反驳。
原以为中原女子都是温顺如呆鹅一般,乖顺温婉,任人拿捏。
不料眼前这个大肚婆,却是个睚眦必报,不吃一点亏的角色。
缇真抻了抻膝盖上的裙摆,急躁说道:“虽相识晚,我跟他却也是过命的交情。”
“如何过命的交情,不妨说来听听。”
小翘儿曼声,神情笃定。
缇真一咬牙,道:“为了联合其他三部族对付额沐尔,他游说我阿爹与他结盟。后来平乱大小数次战争,我们皆并肩作战。这算不算过命的交情?我们相识恨晚,他还私下里许过我好处呢。”
“什么好处?”
小翘儿很不以为意,曼声道:“为了朝廷之事,许下的好处,少不得要算到公家头上。姑娘若是为了好处而来,怕是找错了地方。我劝你不妨回京城去,到万岁爷跟前讨要。若是怕他不认,我立时修书一封,万岁爷定然没有反驳的。”
知道小翘儿是万岁爷跟前的红人,缇真又噎了一口气,脸色越发难看。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扬了扬下巴,道:“我当然不是为了金银而来。我只是念着裴松,想要答谢他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我早一命呜呼了。他现在变成这幅样子,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份情,三生三世都还不完。”
“救命之恩?三生三世?”小翘儿愕然,喃喃重复这两个词。
关于裴松受伤的经过,小翘儿问过石头,也问过旁人。
他们每个人都是同样的说辞,一口咬定裴松是因为歹人拦截,失足坠崖而伤。
他们说的一模一样,像是商量好的,越发让小翘儿怀疑。
今儿缇真提起这事儿,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只怕其中暗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翘儿暗暗思量,不由加快心跳,
她喃喃开口,道:“那你说说,他是如何救你,又是如何伤成这样的?”
小翘儿暗暗咬牙。
缇真反而露出几分得意神色,道:“裴松为了东民西迁能够落实,到六镇去考察。我和他乔装改扮,一同前往。谁知路遇劫匪,劫财不成,反倒起了歹念,意图把我掳走做压寨夫人。
裴松为了护我,跟歹人打斗,不小心失足坠崖,方才成了这个样子。”
缇真动了情,说着说着,抹起泪来。
小翘儿的脸色,却是变得越来越苍白。
谁能想到,裴小四儿边疆平叛,还能遇上个红颜知己。
枉费自己整日里替他担惊受怕。
缇真那头却依旧不管不顾说道:“事出之后,我阿爹寻遍名医,不惜一切也要治好他,却终究无果。实在没法子,只好允了你们的人,把他带回京城治病。却是没想到,你们京中的庸医也这么多,也看不好他。”
缇真暗暗瞥小翘儿的反应。
小翘儿垂目,指尖揉搓着杯盏上的花纹,嘴角挂着淡笑,瞧不出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此番前来,便是来还他恩情的,还望夫人应允,允我留下来照顾他,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