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翘儿虽瞧着小五这样子心疼,却终归是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雷爆了,人也抓住了,小五他只是皮外伤,并无性命之忧,也算是万幸。
她叹了口气,吩咐人伺候茶点,缓了会儿,几人方才来到前殿。
前殿此时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手臂粗的蜡烛,燃了几十根,把大殿内的角角落落,都照得通透。
殿中地心上,跪着四个人,皆被负手捆绑着,恕罪一样的姿势,跪在那里。
他们身后,乌压压立了二三十个侍卫,腰挎弯刀,威风八面立在那里。
伺候的太监们,被挤到里头,里外围了两层。
万岁爷在养心殿遇刺,说起来也算是大綦几十年从未有过的大事了。
不论是太监和侍卫,都不敢怠慢,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新帝抬步走上丹陛,立在龙案后,冷目扫视一圈。
他脸上的白色纱绢分外显眼,瞧得那些奴才们,不由倒吸凉气。
下跪四人,分别是玉虎、云禄、富贵和柳条儿。
那三人面如死灰,嘴里呜呜咽咽,不知哭诉着什么,唯有玉虎,神色平静,规规矩矩跪在当地。
“抬起头来。”
新帝威严的声音,让台下四人皆是一震,战战兢兢仰脸,表情神态,却又各不相同。
一肚子坏水的云禄,此时哭得最凶,眼泪鼻涕横流,不停地呜咽求饶。
柳条儿最胆小,吓傻了一样,瞪着空洞无神的三角眼,呆若木鸡,三魂丢了两魄。
富贵平常最是鲁莽,此时也蔫了下去,缩着脖子,闭着眼,不敢看眼前情景。
唯有玉虎,就那么坦然地与新帝四目相对。
“把他们嘴上的东西拿掉,朕今儿要亲自审一审,看他们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
新帝咬牙吩咐。
刘尽忠嗻了一声,几步走上前,抬手揪住他们嘴里的布条,一一拽了出来。
轮到玉虎时,刘尽忠恨不得踹上两脚,可终归人多嘴杂,又当着新帝的面,只好忍了下去。
他转身面相新帝,就立在了玉虎身旁。
“说吧,幕后主谋是谁?”
新帝也不啰嗦,直白问道:“若是痛快说了,朕算你们戴罪立功,若是死不招人,朕有的是法子让你们开口。”
他眸光如寒冰,少有地露出凶狠威严。视线从玉虎脸上扫过,转头又看向别人。
下跪四人,却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人开口。
刘尽忠抬起一脚,踢在玉虎腰眼上,骂道:“小兔崽子,装死是不是。赶紧把知道的,一个字不落地说出来,说不定万岁爷一高兴,还能留你们的狗命。若是傻子一样,认死理,当了别人的炮灰,天不亮脑袋就得搬家,都没机会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刘尽忠泄私愤,用力很猛。
玉虎毫无防备,脑袋一下子磕在金砖上。
咚的一声响,把小翘儿吓得忙闭眼,别过头去。
众人小心谨慎,看着新帝的反应。见他没开口,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押着玉虎的肩膀,把人又给拖拽起来。
只见,玉虎白皙的额头,磕了一个大口子,鲜红血丝,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答答往下落。
新帝撇撇嘴,似是十分嫌弃,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