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奶奶说笑，若是孩子在，她也不至于走了那条不归路。”
一尸两命？
小翘儿心里盘算：女人怀了身子，是比平常娇贵些。可宋六姑娘体格健壮，打小吃过苦，并不是个娇小姐的身子。且大夫也说过，她这胎结实，若无意外定能平安生产。
怎地会发生一尸两命的惨剧？
小翘儿惊得环视众人，却都避着她，没有开口细说的意思。
小翘儿也不好再问，忙安慰道：“子孙情分，终归讲究个缘分。阿玛额涅此番费力，定是对得起他们母子的。可有些事终究非人为所能及，走到这一步也只能怪他们没福分。还望您二老节哀。”
她话说得周全。
裴淮庆本身也有几分解脱的意思。那母子若是留下，无疑留下老三大不敬的罪证，日后若是飞黄腾达被人告发，反而倒霉。
现如今他们没了，倒也省心了。
他摆摆手，道：“你说的对，咱们仁至义尽，是他们没福分，进不了咱们的门，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陆氏那头还在气呼呼说着可惜，裴淮庆胳膊肘撞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
他抬眼看小翘儿，问道：“你此番回来，可是有什么安排？”
“安排不敢当，只是裴松有些话，让我给阿玛说一声。”
“什么话？”
“察哈尔以前对大綦忠心耿耿，自从乌泰接手之后，便不如以往。这次他和苏日力格一同进京，只怕怀揣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裴松让我传话，让您多多堤防着些。神机营、虎扑营等京郊的兵力，多做巡视，多方串联。万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便能调度起来，方为要紧。”
裴淮庆点头，却也紧张问道：“我瞧着乌泰那小子也不寻常，难不成他真有反心？”
“有或者没有，他不说，咱们自然不得知晓。裴松只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多做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
裴淮庆点头。
心内不由感叹：以前守在万岁爷跟前，有点什么异动，自己第一个便知道了。
现如今坐上了九门老爷的位置上，跟天子反倒离得远了，揣度圣意这事儿，还得麻烦旁人。低三下四，当真憋屈。
他叹口气，满口应下，直说第二日便安排人手巡防，做好万全准备。
小翘儿点点头，又劝了陆氏几句，方才告辞回了自己院子。
出了门，勾勾手把佟嬷嬷叫过来，压着声音问起宋六姑娘的事儿。
佟嬷嬷会意，扭头便折返回去，截住了刚下值，正准备出府回家的赵成康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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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嬷嬷进屋的时候，小翘儿刚卸了妆，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
“主儿啊，那事儿我都打听清楚了。当真是作孽啊。”
小翘儿扭头，愕然道：“宋六姑娘那事儿，当真是她做的？”
佟嬷嬷伸手接过桃花梳，一边帮小翘儿梳头，一边说道：“明眼人都知道是她做的，可责任全都在三爷头上。”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快着说，别卖关子。”
佟嬷嬷脸色为难，心一横，老脸也不要了，就那么直白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