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太妃双眸狠厉，晋阳却是不以为意。
“我劝额涅省省吧，当年在宫里，咱们有皇祖母撑腰，也没把皇姑奶给扳倒。现如今她身边有裴松帮忙，还有小五哥护着，咱能还能动她分毫？”
晋阳现如今看得通透，风云变幻，能守护着这份富贵，已是不易，若再去招惹是非，定是落不到好下场的。
王皇后和先太子的例子，至今想起来，还让她瑟瑟发抖。
昨日还是富贵花，一睁眼却成了阶下囚。
王家权倾朝野，得势时，王家子孙连落魄皇子都不放在眼里，可又能怎样？
一朝倒台，全都成了白骨。
她有心去劝，却被苏正春抢了先。
“皇额涅，若是小十三上了位，静太妃可答应了咱们什么好处？”
他笑得谄媚拘谨，满脸都是乡土小民的市侩。
毓太妃狠狠剜他一眼，淡声道：“小十三也是你叫的？”
苏正春一听，忙抬手拍了两下嘴巴，赔笑道：“小婿一时疏忽，说漏嘴了。”
“在家里疏忽，还有我们母女提点你。出去若是嘴上没了把门的，被人拿住了把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是，您提醒的没错。小婿以后定然谨言慎行，绝不再犯这错误。”
毓太妃撇撇嘴，看向一旁，竟是没准备回答他刚才提的问题。
苏正春心头微怒，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心道：也难怪晋阳傲慢不懂礼数，看着她娘就能寻着根儿。
只是，现在早已今非昔比，这母女也不懂生变。她们母女自然没法抛头露面，外边的一切商谈，都需他出面解决。即便如此，依旧从她们那得不来一个好脸色，说起来当真是憋屈。
她们以后若得了势，势必会把他一脚踢开。若是失了势，被问罪的时候，以她们的品行，定然会第一个把他推出去做炮灰。
这样的人，不得不防啊！
苏正春心头叹着命苦，面上却依旧挂着笑，端起茶杯喝茶，暗自盘算着该如何给自己寻一个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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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的夜晚，也不宁静。
后院正房，门窗紧闭，灯火通明。伺候的下人都被挡在院门外，屋内院内寂静无声。
谨太妃一脸喜色，怀里抱着一摞明黄的衣物，来到正房当中的罗汉榻前。
“乖儿子，快来试一试，看合身不合身。”
她一脸欣喜，把手里的衣物放到榻上。
十三爷尚不足五岁，正是顽劣的时候。他原本歪在榻上半躺，左手举着拨浪鼓，右手捏着片瓜果正往嘴里送。
听他额涅让试衣服，不由撇嘴，猴子一般翻个身，一骨碌爬起来，竟骑着罗汉榻的靠背，玩闹嬉笑起来。
谨太妃不停招手，连哄带骗，却也没把人给叫下来。
“你若再不来，我可要罚你了。”她沉了脸。
小十三这才不情不愿走过来，任她拿起一件衣裳套到身上。
那是一件明晃晃的龙袍，黄缎为底，上锈金龙。
谨太妃替儿子穿好龙袍，又拿过来一顶缀了硕大夜明珠的朝冠，戴在了小十三的头上。
穿戴整齐，她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美。
“我儿威武，日后高坐龙椅，稳坐天下主位，也只有这身衣裳，方才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