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泰?
他来做什么?
小翘儿目瞪口呆,脑子里乱哄哄,丝毫理不出这条信息背后隐藏的含义。
临安当年和亲科尔沁,必然是带了满腔恨意走的。额涅和亲兄长横死宫廷,她小小弱女子,走投无路,只得御前自请塞外和亲,以此逃出一条命去。
可她为何又要回来呢?
科尔沁那头早些年着实功勋卓著,大綦建朝初期,从科尔沁挑了几位皇后,名留青史,以示皇恩浩**。
可现如今过了一百多年,科尔沁早不是原先的科尔沁,大綦也不是原先的大綦。
甚至在小翘儿她皇阿玛在世时,就有意打压科尔沁,后来再没从他们那边选过皇后,就连妃子都寥寥无几。
皇恩消失,达尔罕王那头唯一能讨得恩宠的,便只能是赐婚过去一个公主。
临安一个罪皇后的女儿,罪太子的妹妹,和亲过去,艰难困苦自是难以想象。
她现在带着夫君一同进京,此举怕是揣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到底是她的主意,还是被人胁迫而来,现在还未可知。
至于乌泰,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又巴巴地来凑什么热闹?
小翘儿垂眸不语,脑子里胡乱想着。
“皇姑奶,您也觉得临安此举,属实让人摸不透心思,对不对?”
见小翘儿不说话,晋阳又自言自语道:“若我是她,我自然也会心存怨怼,终身不甘的。
我猜,她大约在皇阿玛跟前下跪求旨的时候,便存了滔天的恨意。只需日后寻着机会,便过来抢夺。
现如今正是时候,万岁爷江山尚未坐稳,前朝后宫,哪个都不安生,临安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抢夺回去。皇姑奶,您倒是说句话呀,若真到了那一步,只怕那丫头不会放过咱们俩的。”
“她不放过你,好理解;她为何要为难我?”
“您当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当初临安满心满眼,就想嫁给裴松,到最后被您老人家截胡,不顾当奶奶的风度,给侄孙女抢爷们。她能不恨您吗?”
晋阳首先代入了自己的感情,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就晋阳这样的小心眼还记得。
小翘儿没好气地又要送客,晋阳不等她叫人,自己起身,闲闲道:“不消您老人轰我,我这就走。反正消息我给您递过来了,回头吃了临安的亏,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晋阳一步三摇出了寿安殿,有贴身宫女架着,往西华门去。
“主儿,您何苦来哉跟那院里说这些,回头临安长公主若是回来复仇,不正好合了咱们的意呀。”
宫女不解,在晋阳耳朵边问道。
晋阳最初却是没理,等出了紫禁城的大门,站在路边等马车的功夫,方才回道:“帮她们双方提点一下,免得她们打不起来。”
“主儿英明。”
“咱们呀,就躲在暗处瞧几场戏,最好他们别有顾虑,放开了手脚去打。到时候,咱们才好坐收渔翁之利呀。”
晋阳阴森森笑起来,让人如坠冰湖之中,浑身不由自主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