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太妃越发得意，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慢条斯理道：“今儿个太医在，便让他给四位都把把脉，开出方子来。这景仁宫里，伺候的下人也全，于你们更方便些。”
这，当场强制？
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翘儿不由怒气横生，双目瞪着毓太妃，随时准备找她理论。
“卑职已经准备好，不知哪位夫人先来？”
太医药箱放到桌上，仰脸看向四人。
众人互相看看，谁也没动。
“不妨，就从赵侍郎的夫人开始吧。”毓太妃提议，“接下来，勇毅侯家的夫人，再然后是李夫人。最后嘛，自然就是裴夫人。我瞧着你的肚子最不显眼，说不准当真是检举的人弄错了，误会了您呢。”
她这么一说，小翘儿心头起疑。
若说暗暗猜度她怀孕的人，不过只有两位，一位是大奶奶林氏；另一位是二奶奶卢氏。
她们二人昨儿还在她面前说说笑笑，没道理晚上便派人递了折子，在御前检举揭发她。
若不是裴府出了内贼，便是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经落入别人的监视之中。
她皱眉，有些后怕。
她这边胡思乱想，暗暗猜度，那头太医已经替前头那三位把了脉。
无一例外，都是喜脉。
落胎的方子倒也好开，只藏红花一味药有多少之分。
因四人的月份大小，以及身高体重等因素，用量稍有差别。
有宫女接下药方，顾不得折好叠起来，已经抢先往御药房去了。
“这位夫人，有请。”
太医朝小翘儿行礼，招呼她坐到桌前。
“我......”
小翘儿呐然，神情紧张，却也站着没动。
毓太妃跟她不睦，自是巴不得暗害于她。谨太妃与她，却是没有仇怨的。
此时，大约也只有请她帮忙了。
小翘儿挪动步伐，来到谨太妃跟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哀求道：“谨太妃，瞧着咱们昔日情分，若小十三还念着我的好，还望您帮帮我。我日后定不会忘了您的恩德。”
谨太妃被吓得一激灵，心头矛盾迟疑了会儿，抬眼去瞧毓太妃。
那人分明气恼，不停冲她使眼色，恨不得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谨太妃心一横，佯怒甩了甩袖子，把小翘儿给拨开，冷声道：“十三爷年幼，尚且知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您此时提他，怕不是要诱着他走上歪门邪道吧？”
“这话怎么说，我何时盼着他走歪门邪道了？我比谁都盼着他好。”小翘儿申辩。
毓太妃自是不信，把头扭向一旁。
“本宫不过是陪着毓太妃而来，为几位夫人忠于律法的壮举做个见证。您若是有异议，不妨跟毓太妃商议。”
责任功劳都不要，却一心一意站到毓太妃那头。
谨太妃的目的，越发让人匪夷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