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说是皇女下嫁,咱们依着规矩对她,她呢?光杆司令嫁给松儿,该有的嫁妆、良田、店铺,什么都没有。说起来还是咱们亏。”
说来说去,根结就在于此。
大儿媳成亲时,江南丝绸商的娘家陪送了十里红妆;
二儿媳成亲时,青州刺史大摆宴席,陪嫁无数;
三儿媳成亲时,瑞亲王亲自到御前磕头,求来一个锦绣乡君的封号,除了瑞亲王府上陪嫁的十里红妆,依着律例,光禄寺还出了一份嫁妆。虽不值什么钱,却是殊荣。
虽说这次先帝宾天,新帝上位,瑞亲王因扶植九阿哥惹得新帝不悦,爵位降了三级,没被贬为庶人已经是看着皇亲国戚的面子了。
可新帝也瞧着裴家的面子,没有牵扯到三儿媳头上,封号依旧在,俸禄依旧享用。
若说娶妻品级最高的,当属松儿娶的这个昶宁公主了。这位四奶奶,辈分太大,以至于新帝还要唤她一声皇姑奶奶。可又有什么用呢?
她逃婚在前,跟松儿又在渝州偷偷的成了亲,该有的嫁妆,一根针线也没有。
陆氏一想到这些,就恨得牙根痒痒。
她还想跟裴淮庆好好念叨念叨,就听见老头子“哎哟”一声,捂着下巴呼痛起来。
“那小东西手劲儿还挺大,拽了我一把,当时没觉得疼,现在倒有了后反劲,竟是捋也捋不得了。”
裴淮庆转身踱到梳妆镜前,弯腰扬着下巴,检视审查自己引以为傲的山羊胡。
轻轻一捋,掉下来两根,心疼地砸了咂嘴。
“你也是的,一个小孩子,那般纵着他,以后没轻没重,不知尊老爱幼,可怎么得了。”
陆氏不喜欢小翘儿,顺带着连裴枭都嫌弃。
裴淮庆听得心烦,扭头训道:“你这张嘴收敛着些,别逮住什么都胡嘞嘞。起码在新帝对她的态度明朗之前,不能表现出任何嫌弃来。”
“我......我哪有?”
陆氏有些心虚,却依旧强装镇定,梗着脖子反驳。
“你没有?前头三个儿媳妇进门,你哪个没有收拾一通?你给她们树规矩,穿小鞋,真当我不知道呢?”
裴淮庆毫不留情揭了陆氏的老底儿,惹得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你多年媳妇熬成婆,在后宅里摆摆架子,立你当婆婆的威风,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了。这回可是不同了。”
“同样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同?就因为松儿向着她?”
陆氏一想到这,就来气,以前她在裴江、裴海、裴灏面前说他们媳妇的不是,从来就没有折戟过。
偏这个松儿,生的最好,时运也不差,年纪轻轻就当上国公爷,反倒被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陆氏咬着牙,哑声说道:“我当娘的,难道原意亲眼瞧着自己的幺儿被她压一头不成?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