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倒变得异常勤快起来。
裴枭小奶娃有个风吹草动,一个翻身,几声哼唧,他便能醒。
反倒是小翘儿连着辛苦这么多天,一到夜里便睡得很沉。
裴枭虽是早产,却掩盖不了他吃货的本质。一到晚上,几乎保持着吃、拉、睡;吃、拉、睡......的节奏。
一个时辰一循环。
裴枭小奶娃人小脾气大,稍稍晚一会儿,便能哭得掀翻屋顶。
裴松时刻警觉,夜里都保持着浅睡的状态,只要裴枭那边刚一哼唧,裴松立马便条件反射坐了起来。
不等揉眼醒个盹,起身便朝大床走了过去。
他先熟练地把裴枭塞进小翘儿怀里,等先把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喂饱了,再给他换洗哄睡。
如此这般,小翘儿晚上方才能睡个好觉,就连在外头值夜的丫头们,也都能睡个好觉。
没过多久,小翘儿养得白白胖胖,裴小四儿却日渐委顿起来。
他俊美的脸上,甚至开始冒起了小痘痘,这在他初成年的时候,也是没有过的先例。
裴松抽空去找徐罔问诊,徐罔还未切脉,便调侃他这是欲求不满憋出的痘痘。
裴松反驳,说这是幸福的痘痘,这些柴米油盐,烟火日子里的温情,像徐罔这种回头浪子,是根本体会不到的。
徐罔耸肩,竟无以反驳。
活了大半辈子,土埋半截,他当真没有像裴小四儿这样,热烈灿烂又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女人。
他的爱太肤浅,只流于表面。
裴小四儿的爱,却如暗流,深沉得超脱了他的年龄。也许也会遇上暗礁,会激起浪花,但过去之后,依旧平稳,依旧汹涌向前。
没过多久,初夏来临,天气一日比一日燥热起来。
因着屋里有小奶娃,佟嬷嬷关门闭户,更枉论开窗通风了。因此卧房里尤其地憋闷燥热。
同样被憋坏的,除了屋内的空气,还有小翘儿的脾气、头发和身子。
她日渐嫌弃起自己来,时常暗暗揪着一缕头发嗅来嗅去。
她也明里暗里问过佟嬷嬷好几次,都被无情地拒绝。
小翘儿日渐跟裴枭小奶娃一样,脾气暴躁起来。
这让裴小四儿有些诧异和摸不着头脑。
这一日中午,裴枭小奶娃吃饱喝足,坦然地把自己扭成个麻花,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裴松坐在罗汉**看账目,小翘儿侧躺在裴枭小奶娃旁边,神情幽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裴松抬眼看她,便瞧见她目光幽怨盯着头顶的帷帐发呆。
“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裴松蹑手蹑脚走过来,到小翘儿身后时,方才突兀问她。
小翘儿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却没开口。
她慌张着又躲,却被早有防备的裴小四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这两日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若是有,不妨说出来。”
裴松用力往前凑了凑,离小翘儿只有半臂之遥。
小翘儿却拼命往后躲,好像裴松是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