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几乎都是打小伺候她的人,也都习以为常,笑而不语。
坐在她对面的裴松,脸色反倒不太对。
裴松手里捏着瓷勺,微微搅了搅小碗里的白粥,心头泛起一阵恶心,随即又放下瓷勺。
一抬头,瞧见小翘儿正大快朵颐,吃得欢畅。
他不由皱起眉头,喉咙里泛起一阵酸水。
小翘儿见他没动筷,只定定看着自己,于是抄起一只鸡腿,给裴松递了过来。
她本是好意,奈何裴松现在难受得紧,一看见那油腻腻的东西,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一声,起身跑了出去。
“他这是,怎么了?”小翘儿纳闷,扭头去看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石头。
石头力辩,说道:“我们四爷身体好着呢,一年到头几乎都不生病的。”
众人眨眨眼,分明是不信。
石头一跺脚,跟了出去,嘴里喊着:“四爷,您这是怎么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呢。”
众人也都跟着出来,就瞧见裴松扶着桂花树,正在不停呕吐。
石头给他轻轻拍着后背,满眼担忧。
小翘儿走过来,纳闷问道:“可是着凉了?”
裴松顾不得说话,只是摆手。
石头委屈道:“昨儿白天在矿上,我寸步不离守着四爷,不曾吹风着凉。”
小翘儿也是摇头,喃喃道:“昨儿夜里也没踹被子,按说也不曾着凉。”
韦福海啪的拍了一下手掌,说道:“定是吃坏肚子了。”
石头否认道:“不能够,在矿上我跟爷吃喝都在一起,没道理我好生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偏爷一个人受罪。”
佟嬷嬷想一想,附和道:“府上饭菜也没问题,咱们大家都好好的就是佐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来说去依旧是一头雾水,寻不到根由。
裴松听得心烦,起身接过银纤递过来的水杯漱了口,又接过帕子擦了擦嘴,道:“我没事,就是这两日身子不爽利,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本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谁知进屋刚坐到饭桌前,又是一阵反胃,不得已又跑出去吐了一回。
小翘儿坐不住了,命韦福海去请大夫,又命石头跟刘大人请假,若矿上有事儿,让他们到府上来回禀。
任务分派下去,大家各自忙碌,小翘儿扶着裴松回卧房。
他大约难受得紧,脸色苍白,额头出了一层汗,瞧着十分可怜。
“裴小四儿,你到底怎么了?”小翘儿心疼地说道。
裴松叹口气,无力道:“我也不知道,这症状有两日了,脑袋晕晕沉沉光想睡觉,心上跟压着块大石头似的,也没什么胃口。昨儿还轻些,以为睡一觉就好了,谁知今儿症状反而加重了。”
裴松说着,又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小翘儿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水递过来,低声玩笑道:“你这样子,怎么跟佟嬷嬷说的没差呢。”
“她说什么了?”
裴松喝一口温水压下不适,抬眼去看小翘儿。
小翘儿说道:“她这些日子天天问我,困不困,累不累,想不想吐,问得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她又凑近了些,一双眼亮晶晶望着裴松,道:“裴小四儿,莫不是你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