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看玉彤的眼神,莫名有些熟悉。大约就跟当初他看小翘儿时差不多。
裴松咳了两三声,石头方才醒过味儿来。
他害羞地挠挠头,腆着笑脸问道:“四爷说的什么?”
裴松不问正事,反倒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你小子,心里也开始惦记那些花花事儿了?”
“奴才,这不是眼红吗?”
“眼红什么?”
“您和四奶奶蜜里调油,咱们谁看了不眼红?”
“啊呸,”裴松假装生气,啐了石头一口。
石头嘿嘿笑着躲到一边,可仍然没忘扭头再看一眼玉彤。
裴松吓唬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给我小心点。那丫头是四奶奶身边贴心的人,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惹了小祖宗不高兴,看我不削你。”
石头苦着脸,哀求道:“您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呢。我就是瞧玉彤这姑娘手脚麻利,性格爽朗,我也就是想一想罢了,到如今什么也没敢说出口,什么也没做过。四爷可不能冤枉我。”
石头一脸委屈。
裴松斜眼上下打量他,不置可否,却也没表态。
石头跟在裴松跟前十来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于是又装可怜道:“四爷跟四奶奶好得一个人儿似的,也不能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您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自己吃饱了哪儿还管咱们饿不饿。”
石头嘟嘟囔囔说了一堆儿,把自己少男怀春的全部牢骚,都撒了出来。
裴松都被他气笑了,骂道:“你这臭小子,我就说你一句,你回了十句,眼见得脾气见涨,竟是说不得了?”
石头委屈巴巴低下头,不再言语。
裴松抬脚踢到他屁股上,惊得石头跳了好几下。猛然一回头,却见玉彤正站在栏杆处,远远地望着这边。
他瞬间变得庄重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袍,挺直了腰背。
石头背对着玉彤,一张脸跟吃了酸梅一般,挤眉弄眼都变了形,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被主子责罚,被玉彤看到,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裴松见石头如此奇怪,扭身回看,恰巧看到玉彤装作无意低头走过,消失在阁楼拐角处。
裴松扭头再看石头,见他依旧装模作样地站在那里。
裴松不由笑了起来,“人家都走了,你还在这装什么?”
裴松抬手搭在石头肩头,跟哥们一样,压低声音问石头道:“你当真看上那丫头了?”
石头眼神一亮,随即腰身塌了下去,一脸担忧道:“人家是宫里出来的,想必家里爹娘也不寻常,虽然现如今跟着小祖宗偷跑出宫,万一以后家里人寻来,自然还是要回去的。
她定是瞧不上我,我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傻小子,活到如今一事无成,当真失败。”
石头患得患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男子汉大丈夫,什么时候变得娘们唧唧的。”
裴松嫌弃地瞪石头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要是怕人家瞧不上你,就像个爷们一样,做出点成绩来让她瞧瞧。别跟耗子一样躲在暗处,偷偷肖想人家,却从不做任何努力。那样的话,你就是皇帝的亲儿子,人家姑娘依旧瞧不上你。”
“四爷说得对,我听您的,从今儿起好好努力。话说,四爷您当初追小祖宗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石头顺杆爬,想要趁机探听裴松的私密。
裴松瞧出这小子的险恶用心,扬了扬下巴,没理他,直接往前走去。
“四爷,要不您去跟四奶奶说说,帮奴才探探口风?”
石头跟在裴松身后,想求他帮忙。
裴松翻了个白眼,说道:“这阵子我可忙得很,你耐心等些日子吧。”
这不过是个委婉地推脱。
裴松的意思很明显, 我不能为了你的幸福,而损害了我的幸福。
我不能因为你,而得罪了我老婆。
可转念一想,这事儿旁人怎么好插手帮忙,自然得他们男有情女有意方才是根本,于是,裴松勾勾手指,把石头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