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养大的主子,哪有什么隐私可言,跟自己的贴身奴婢们何至于这么外道。
可见小主子突然冒出这样的说辞,其中必有蹊跷。
佟嬷嬷暗暗猜出不好,却也不敢再问下去,叮嘱玉彤和银纤尽心尽力伺候主子,便把人给放了回去。
佟嬷嬷不敢自作主张,着急忙慌去寻韦福海商议。谁知道刚走到前院,便见韦福海引着一人往内院走。
那人倒也不是外人,正是始作俑者,裴松裴四爷。
佟嬷嬷脸色变了几变,强压下心头怒火,迎上去冲裴松蹲了一福,道了声“四爷吉祥。”
裴松不知她心里所想,寻常一般轻轻点头,道一句,“嬷嬷不必多礼。”
“你不在后院伺候主子,这是要去做什么?”韦福海疑惑看着佟嬷嬷。
“我......”佟嬷嬷一时情急,语塞不知该怎么开口。
韦福海没耐心等,催促道:“没什么要紧,就到后院当值,我陪着四爷过去一趟,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两人一前一后往小翘儿住的院子走去。
佟嬷嬷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裴松进了小翘儿那院,只见她正懒洋洋坐在廊下乘凉。
见裴松进来,眼神瞬间一亮,脱口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这话有破绽,旁人听不出,裴松却是一下就觉出不妥来。
他握拳,虎口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借故把她的话遮盖过去,道:“我来取样东西。”
“什么东西?”小翘儿纳闷,起身把他迎进前厅。
裴松警惕看一眼四周。
小翘儿识趣,命玉彤银纤把门窗紧闭,又把闲杂人等支使出去。
屋里没了外人,裴松方才开口,“那日存放在你这的银票,我想拿走。”
“拿走做什么?”
小翘儿并没有贪财管辖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此大额的银两支出,自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我刚跟外祖父他老人家商议好了,他同意代咱们出面,入股渝州铜矿。”
小翘儿眨眨眼,问道:“你是怎么说动他老人家的?”
“秘密,以后再告诉你。”裴松故弄玄虚,挑眉看她一眼,悠哉悠哉打着扇。
小翘儿起身回到卧房,拿出两张银票交于裴松。
裴松一愣,把五千两那张又递还回去,小翘儿却也没收。
他叹口气,道:“这样一来可如何是好,还未成亲,就在银钱上委屈了娘子,裴某心生惶恐啊。”
小翘儿却豪爽说道:“这银子我用不着,你先拿去办正事要紧。总不至于拿着三位哥哥的私房钱做生意,自己却铁公鸡一样。”
裴松笑笑,对她越发刮目相看。
这姑娘不管贫富,也不管身份尊贵还是低微,都不贪财,且不管于明于暗,她心中自有公正。
这份磊落坦**,世上没几人能及。
裴松夸完小翘儿,在心里又狠狠把自己夸了一通:裴小四儿,你眼光可真好。
两人没说两句话,相携去了书房。
梅老爷子显然预料到他们会来,一进门,便问小翘儿道:“丫头,你可想清楚了?”
“外祖父无需再问,我自然是想清楚了。”
小翘儿淡然一笑,从衣领处抽出一条颈链,底下坠着一把精小细致的铜钥匙。
裴松不由两眼圆睁,疑惑地看了看他们祖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