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装作不知情,戏谑道:“刘大人莫不是糊涂了?本人姓陆,名季尘,是裴家的表亲,怎可以跟名动京师的裴四爷相提并论。”
刘瑞霆看他不慌不忙否认,心里也含糊起来。
当初在京城时,并没有机会一睹裴四爷的容貌,只知他号称京城第一美男,为人高傲,眼高于顶,就连嫡亲的公主都看不上呢。
眼前这个姓陆的,长得也算出众,可是神态平和,态度谦逊,果真跟传言中谪仙一样的裴四爷有些出入。
刚才那句话,本就是为了诈他随口说的,他含笑否认了,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再说裴、陆两家乃是姻亲,表兄弟之间有几分相像,倒也合情合理。
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梅姑娘。
梅姑娘?
刘瑞霆不由又是一阵含糊,念头一起,头晕得很,一阵天旋地转,坐也坐不稳了。
裴松见势不妙,急忙唤了一声“刘大人,你怎么了?”
门外张氏听了,忙推门进来查看,恰巧大夫过来换药,裴松便借故告辞。
刘瑞霆却不死心,冲着裴松的背影喊道:“刘某现如今落入如此困境,若公子帮扶一把,日后得以扭转乾坤,东山再起,必然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
裴松身子震了震,却也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刘府,石头见裴松脸色不虞,小声问道:“爷,姓刘的没有为难你吧?”
等走远了,裴松四下看看,也不隐瞒,低声说道:“他认出咱们来了。”
裴松不太了解刘瑞霆的为人,只觉得这人亦正亦邪,说不上是敌是友。
只是,姓刘的现在落魄,保不齐狗急跳墙,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不惜出卖裴松和小翘儿。
在生死面前,善恶常在一念之间,无怪乎好人和坏人。
“那咱们怎么办?”石头慌忙问道。
裴松让他别吵,闷头想了会儿,吩咐道:“咱们先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看他还出什么幺蛾子。”
石头满脸担忧哦了一声。
裴松又吩咐道:“你去给我二哥飞鸽传书,问他京中情况如何了,另外把实情相告,让他侧面探听一下我阿玛的看法。”
石头点点头。
裴松此时也没了去店铺的兴致,移步回了家里。
一进门,便听见李婶子爽朗的笑声,裴松皱眉。
自打小翘儿搬到梅家老宅之后,家里就没了笑声。他和石头天天早出晚归,只剩李婶子一人料理家中的事物,进出只三个人,诺大的院子,着实冷清得很。
“有什么好事儿,让李婶子如此开心?”
裴松苦着脸问道。
李婶子冲他斜着眼笑,裴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又冲他一努嘴,裴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小翘儿正倚在二楼栏杆处,摇着团扇含笑望着他。
裴松以为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再看,小姑奶奶笑得越发灿烂了。
裴小四儿仿佛都听见了她娇莺恰啼一般的笑声。
他心头乌云瞬间散去大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楼上,欣喜问一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