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笑笑，淡然道：“不过都是咱们兄弟私下里无聊消遣谈起的东西，阿玛千叮万嘱，不让往外说。
你现在远离京城，以后也不知何时才会回京，这些事儿与你也不相干，还是少费心得好。”
裴海说完，扭头看看窗外，很是羡慕叹了一句，“都说渝州人杰地灵风光好，果真是比京城的风光强些。”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自是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裴松也不好再问，附和道：“咱们初来乍到，自然觉得美不胜收，兴许人家本地人待久了，也觉得不过如此罢了。”
“你们准备在此安家？”
裴海终于问出了关键问题。
裴松愣了一愣，偷眼瞧了小翘儿一眼，知道她必然面子薄，不好直说。
裴松坦然接话道：“林清之父子被扳倒，没了人找咱们的麻烦，自然就在此处落脚。我们准备开个铺面，做点生意。”
“做什么生意？”
“开票号。”
“票号？”裴海惊讶得瞪大眼。
裴松点点头，神情自信。
“你们有多少本钱？”裴海十分好奇，看看裴松，再看看小翘儿。
“二哥有所不知，做生意嘛，投入大有投入大的做法，本钱小有本钱小的做法。”
“哟，那你说来听听，你小本买卖怎么开票号？”
裴海好整以暇看着裴松。
裴家京中有铺面，裴海也是见识过的，他知道做生意并不是喊口号那么简单，也并非是一腔热血，满腔豪情，就能挣了大钱的。
做生意，算计才是第一位的，只有把盈利模式摸清了，才有挣大钱的潜质。
裴松眨着眼睛想了想，正色道：“渝州跟京中不同，京中田地多集中在大户手里，而渝州山地较多，农田都很零碎，这几年新开垦的天地，大多落在农户手里。
只是，他们多为贫户，有力气种地却没有本钱。咱们呢，春耕的时候小额支援，让他们买种子、农肥等，等到秋收了再连本带息收回来。不过半年多，便能回本盈利。”
裴海皱眉，“裴小四儿，种田本就是看天吃饭的行当，万一老天爷绝收，你们的钱不就都打水漂了吗？”
裴松一听，笑得更欢快了，说道：“我自然知道，所以选择农户自是要慎之又慎，而且他们种什么，咱们也得参与其中，必然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
裴小四儿说得认真，可裴海依旧眉头紧锁。
他上下左右仔细看了四弟半天，心头渐渐疑惑。这人还是他那个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书呆子弟弟吗？
以前他整日里端着高冷清贵的派头，现如今竟然比唐僧还要唐僧，不光关心百姓疾苦，还踌躇满志要做大生意。
裴海不知该泼冷水，还是该高兴。
裴松看出了二哥的质疑，又解释道：“农户的比重自然也只占三分之一，咱们还可以在小商小贩们当中周转。这样一来，周期自然可以降下来，每月一结，倒更爽利。”
裴海觉得，四弟想法很好，可是执行起来怕是艰难。
他环视屋内，质疑道：“你身边不过一个石头帮忙，你怎么有精力铺陈开来？”
裴松看看小翘儿，回头又看看裴海，自信道：“外祖父就在龙潭镇，韦福海、佟嬷嬷他们也可以来帮忙，再加上我们几个，自是忙得过来。”
裴海眨眨眼，四弟这是还没成亲，就准备使唤小姑奶奶娘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