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老百姓最敬仰的人,只有两位,一个是土地公公,一个是乌泰他阿玛。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乌泰在新荣城老百姓心中的地位,比不上土地公公重要。
他拆土地庙挖宝一事儿,甫一传开,便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一时间,谣言四起。
有说乌泰王爷有违神灵,不久的将来必将自食恶果;
有说乌泰被妖女迷惑,以后必将走纣王的老路;
短短几日,风言风语传开,据说因为土地庙的事儿,还闹出几起蹊跷离奇的人命案子。
众说纷纭,沸反盈天,新荣城的百姓,再坐不住了。
乌泰无奈,只得改到晚上进行。天寒地冻,进展十分缓慢。
乌泰那边焦头烂额,小翘儿这边却也起了异常。
先是赵婆子发现不对,梅姑娘神经兮兮,自称“夫人”,举手投足,饮食喜好,居然有几分已故老夫人的影子。
自从赵婆子起了疑心,便时刻留意,晚上领着几个小丫鬟们躲在廊下偷偷观察。
几个人都听见,梅姑娘屋里传出凄厉的哭喊声,夹杂着“报应”“冤枉”“臣妾再也不敢了”的低语。
王府里也不太平了,私下里风言风语满天飞。
有说梅姑娘就是狐妖,迷惑了王爷,试图连根拔除土地庙,坏了一城百姓的安宁。
有说梅姑娘遭了反噬,被老夫人附体,备受折磨。
说什么的都有,传到乌泰耳朵里时,已经闹得阖府上下,人心惶惶。
乌泰口中说着不信,狠狠罚了几个口无遮拦的婆子,试图压住风声,以儆效尤。
可他第二次来到水秀园时,发现小翘儿果真与以前不同了。
答非所问,神情恍惚,一张嘴说话便神神道道的,根本不是以前那个聪慧机灵的小丫头。
乌泰问她话,她嘴里喃喃说着“死啊,走啊,再也不来了”等不吉利的话。
乌泰扣着她的腕子把了把脉,却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只得叮嘱赵婆子他们好生伺候,多加上心。
赵婆子躲还来不及呢,哪儿还敢往前凑。天擦黑便赶紧锁上院门,远远地避之不及。
这日夜里,裴松主仆再次来到水秀园。
他身上背了一个小包袱,带了一整套新衣给小翘儿换上。原先旧衣服被石头扔进了后院的湖面上。
小翘儿穿戴一新,从锦盒夹层掏出暗藏在里边的一枚钥匙,揣在怀里,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带,规规整整放在屋内。
裴松揽着她,轻轻松松出了王府。
等第二日日上三竿,赵婆子发现异常,心急火燎跑到乌泰跟前禀告时,小翘儿和裴松主仆早已经出城而去。
裴松没有选择直接奔南,而是往西行了一段。
疾行半日,又饿又渴的时候,寻到路边一处饭馆打尖。
乡野村头的简陋窝棚,吃的也只有酥饼和面。
裴松要了三碗面,又要了十个酥饼,吃不完的打包带走做干粮。
女店家三四十岁,一见小翘儿就笑起来,不住地夸“新娘子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