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人家会笑话王家不自知,失了臣子的本分?人家只会笑咱们万岁爷,守不住老祖宗的江山,笑我姓苏的,被儿媳妇欺压。”
苏太后重重把茶盏放到桌上,“啪”的一声响。
毓贵妃脸上胆怯,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又道:“老祖宗明事理,眼光长远,奴才知错了,以后一个字也不会提了。
以前晋阳没去文华殿,咱们也不知里边的情形,去了方才瞧出端倪,却原来太子爷身边也被王家把持着。
万岁爷英明,为太子选了一文一武两个伴读,武的不用说,必然出自王家。文的裴松,他老子乃是万岁爷极信任之人,把他安排在太子身边,可真是主子爷的良苦用心。
可有些人却把这好心,当做拉拢培植自己力量的手段,而且手法十分龌龊。”
毓贵妃说完一顿,神色夸张看了眼苏太后。
苏太后拧眉,催道:“你少卖关子,痛快点一五一十给哀家说清楚。”
毓贵妃忙又道:“王皇后想把裴松收为额驸,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也都瞧出来了。可奴才以为,儿女们的亲事,关系着孩子们未来的幸福,自是要他们互相倾慕,才最要紧。
可皇后娘娘她,居然授意太子爷和那个王谏,明里暗里撮合临安和裴家四小子。晋阳瞧着,也是替他们脸红呢。”
毓贵妃嫌弃地撇撇嘴,好像王皇后和临安母女做了多伤风败俗的事儿。
苏太后后知后觉,喃喃道:“果真是这样,那可就伤及咱大綦的江山根基了。”
“可不是嘛?”
毓贵妃忙附和,“万岁爷跟前就属裴大统领忠心耿耿,王家再通过儿女姻亲把他拉拢过去,于主子爷可是不利呢。
虽说有些话咱们不该说,可太子终究是储君,若他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咱们万岁爷可就身陷危险了。”
苏太后听她说完,沉眸思量片刻,低语道:“姓裴的是万岁爷的心腹,没那么容易被收买,你多虑了。”
毓贵妃一听,扬声道:“老祖宗嗳,您糊涂呀,以前裴家中立,谁也不靠,自然一心一意护着万岁爷。
可是,万一临安嫁入裴家,裴家自然有了偏倚,还会一心一意抱着万岁爷的大腿吗?只怕早改换门头,护着太子,护着王家了。”
“那你说,怎么办?”
苏太后放下茶盏,也无意再跟毓贵妃周旋。
“唯一的办法,自然是不能让临安和裴松......”
毓贵妃一边说一边斜睨着苏太后的反应,见她没有反驳,继续道:“当然,如果促成了裴松和晋阳的婚事,那自然就把裴家拉拢到咱们这一边了。
除了裴家,还有他们的姻亲,自然也会一并过来。无形当中,也算是削弱了王家的势力。如此大好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你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还落在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上。”苏太后抬手在毓贵妃额头重重点了一下。
毓贵妃顺杆爬,忙攀附上苏太后的胳膊,摇着撒娇道:“老祖宗火眼金睛,观音菩萨在世,什么也逃不脱您的眼睛。”
“你呀,一会儿夸我是菩萨,一会儿又骂我是孙猴子,看我不罚你。”
苏太后咬着牙,面露狰狞,语气却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