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旻他病危了。”
费谨廷一句话,惹得对面突然静默,半天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费谨廷误以为乔伊挂断了电话,移开手机看一眼屏幕,重又贴回耳边。
他喊了两声乔伊,那边方才传来游丝一般的声音。
原以为她也是有怜悯之心的,听到这样的消息,震惊、难过,会产生不一样的感触。
谁知,乔伊的反应大大出乎费谨廷的预料,她声音依旧透着凉薄,“廷哥特意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呢?”
“好歹夫妻一场,褚旻他待你不薄……”
“可是,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他出狱或者病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他待我好不好,非局中人,别人又怎么能知道全貌?”
乔伊的声音,仿佛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费谨廷压着心头怒气,继续劝道:“据我所知,离婚的时候,褚旻把名下财产,几乎都给了你。”
“那都是我该得的。”
乔伊声音尖细,微颤,说不清楚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别的。
可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冷冰冰的,如寒冬里的冰块,砸得人生疼。
“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他都这样了,你跟他打一通电话,问候一下,不算什么难事儿吧?”
费谨廷心中恼火,却又不好发作,脑子里乱乱的,有点词不达意。
此时,他很替褚旻憋屈,为他的旧情难忘,为他在生死之际,还念着乔伊而感到不值。
混乱中,他仿佛听到乔伊说了声不。
心中陡然恼怒,他低吼了一声,“算了,权当我多管闲事,没事找事。我也没别的意思,祝你以后的生活,可以随心所欲。”
他低头准备把电话挂断,就听对面又传出声音。
乔伊说:“希望廷哥理解我,我也有苦衷的。当初我决定离婚,并且离开临城,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
费谨廷敷衍地嗯了声。
乔伊又说:“既然分开了,那就断得彻底,后半辈子再没任何牵扯才行。”
好像说的也没错。
费谨廷没附和,也没反驳,沉默着。
乔伊的声音,透出了几分轻快,“我的想法,想必廷哥应该能够理解。以后不管他是起是落,是富贵逼人,亦或是沧桑落魄,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费谨廷目光扫视,不经意间落到莫颜齐的身上。
以前他不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居然如此之大。
莫颜齐单纯,没什么心机,认定的人和事儿,能坚持一辈子。
乔伊则是另外一个极端,一切以自己为中心,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在她眼里没了利益价值,便会毫不留情迅速抛弃。
他甚至怀疑,在乔伊和褚旻的婚姻中,到底有多少感情成分在。
他莫名又想起乔伊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心头缠绕,让他头昏脑涨。
他抬手扶额,敷衍道:“乔伊,你是个大人,做事为自己负责就好。别的我也不想说了,我这还有些事儿,先挂了。”
不等乔伊那边什么反应,费谨廷已经恨恨挂断了电话。
因为他是重情重义的人,对于别人的薄情寡义,他打心眼里理解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