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拿过手机，发了条信息给陈倩茹。
没一会儿，陈倩茹发来一段小视频，视频里小石榴胳膊举着，放在脑袋边，睡得正香。
“儿子，颜齐，你们也赶快睡觉吧。小石榴乖得很，睡得很踏实，不用担心她。”
视频最后，是陈倩茹压低声音的叮嘱。
费谨廷放下手机，再看向莫颜齐时，墨色瞳仁闪着亮光。
莫颜齐借口洗漱，逃去了卫生间。
刷牙、洗澡，极其认真。
她的手不自觉落在沟壑不平的下腹部，心里既紧张，又悲凉。
系好睡衣带子，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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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屋顶，莫颜齐双眼无神。
费谨廷颓然躺在她边上，呆呆地，跟她望向同一个地方。
“这就是你总拒绝我的原因？”他问。
“我 ~~”，一张口，沙哑的嗓音已经把心里话和盘托出，再做修饰也是枉然。
莫颜齐点了点头，老老实实说：“是”。
“你怕我嫌弃你？”
“……嗯。”
“你为什么就会觉得，我肯定会嫌弃你？”
“因为……我会嫌弃自己。”
莫颜齐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心理上的变化，身体上的变化，都让她难以启齿，满心压力。
费谨廷捉住了她的手，往一处牵引。
她挣了挣，没有挣脱，指腹被按在他侧腰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上。
“你嫌弃过它吗？”费谨廷声音平淡如水。
“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弃它。”莫颜齐急切地解释，“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也不会留下这道疤痕。”
她急得眼里冒出泪光。
费谨廷托腮侧躺，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这道疤是为了救你留下的，你不嫌弃它。而你肚子上的妊娠纹，是为了生小石榴留下的，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是我甘愿拿命去守护的人。你说，我还会嫌弃你，嫌弃那些妊娠纹吗？”
他一本正经，不像是在玩笑。
莫颜齐哑然，呆呆看着他。
他深吸口气，郑重道：“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世俗表象，是心灵的契合，情感的共鸣，是打心眼里萌生的相爱相惜，是今生非你不娶，非我不嫁，仅此一份别人无法替代的爱情。而不是靠皮囊维系的粗浅情感。”
他握着莫颜齐的手，贴到胸口，让她感受自己蓬勃的心跳，“难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他神情平静，语调平淡，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翻江倒海，让人无法反驳质疑。
一双眼平静无波，就那么望着莫颜齐，望着她把泪光褪去，萌生出自信的光芒。
自始至终，费谨廷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个心灵契合、三观合拍、兴趣相投、灵魂自由，不管是年轻时清秀亮眼，还是年老时白发苍苍，都能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莫颜齐。
哪怕她偶尔暗淡蒙尘，他也要拂去灰尘，让她重现光明。
莫颜齐勾了勾唇角，张开双臂，毫无顾虑，满心畅快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