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还有点担心,担心把褚川的秘密揭开之后,乔伊会看不起他。
他这人瞧着吊儿郎当,貌似对什么事儿都漠不关心,实际上,他心里脆弱得很。
有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地害怕。害怕身边人突然地离开,害怕遭遇突然的变故,甚至害怕褚川的事儿被人知道。
褚川,就好像是他千辛万苦藏起来的一张底牌,只有自己知道,别人统统不知。
可是,一旦被人揭开,没有了秘密,这张底牌并非王炸,而是一张普普通通,甚至带了斑驳裂痕的小牌时,会不会惹来别人的嘲笑,褚旻心里没底。
他习惯了毒舌怼别人,却听不得别人一句否定和质疑。
就好比他和乔伊的相处中,他抢先占了道德先机,动不动就拿心机算计说事儿,来拿捏乔伊。
每次当他提起这个字眼时,懊恼、慌张,在乔伊眼中蓄积,原本还从容淡定的人,突然就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没了一丝抵抗能力,任由他俯视挖苦。
这种感觉,莫名有点爽。
可一旦被她知道了褚川的秘密,这种优势便不复存在了,以她的脾气,定然会把褚川当做拿捏他的短板。
在两人争锋相对时,用以攻击他,让他难堪。
他很难想象,两人之间会如何针尖对麦芒,激烈地争吵,然后鄙视彼此。
犹犹豫豫中,他没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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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褚旻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一边用手拨拉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道:“明天我有事儿,晚上就不回来住了。你要是嫌冷清,就回费宅住一晚。”
乔伊哦了一声,避开他,起身往卧室走。
这阵子两人都住在这房子里,却又自动地划分了楚河汉界,一个睡卧室,一个睡沙发,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乔伊心头有个疑问,那好奇像是泡沫,瞬间吹大,在心里膨胀得难受,不问不痛快。
她倒退着又回到客厅,身体躲在墙角,只露出半个小脑袋,探头探脑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每个月的月初,到底去看谁吗?”
她脸上堆笑,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又问:“你去看的人,是女人吗?”
褚旻却被她的话,惊得呆住了。
每个月月初,他要去看望褚川,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连在他身边工作了几年的助理,都不知道。
乔伊又是怎么知道的?
震惊一闪而过,褚旻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眯了眯眼,朝乔伊走了过来。
“你真的想知道吗?”他一边走一边问。
他全身上下只遮了一条浴巾,古铜的皮肤,紧致的肌肉,发丝垂落的水滴......
乔伊眨着眼,避免正视他。
“我没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好奇,单纯的好奇。”
“好奇?”
他已经走到了乔伊跟前,看她装瞎子的样子,冷笑了声,“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在外是夫妻,在家里各有自由,互不干涉的。”
“可是,你之前答应过的,哪怕是契约婚姻,你跟外边的女人,也都会断了联系。这不是我要求的,是你自己提出来的。难道,你想说话不算话?”
“女人?”
褚旻又冷笑了声,他一挑眉,抬手捏住了乔伊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压低声音,缓慢说道:“你怎么笃定,就是女人呢?”
乔伊大眼睛忽闪忽闪,眨了好几下,也没完全消化掉他话里的意思。
他说什么?
他外边养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而且,他每个月月初,都要抽出一天或两天,遣开司机和助理,独自驾车去跟那人约会。
乔伊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抬手打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咬牙吐出两个字,“真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