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谣言相比,便是天下最锋利的重箭也要显得轻薄了许多!
张承想要为张昭辩解。
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处辩解!
只见张承呆愣在原地,而刘邈余光扫到张承,却忽然开始大笑。
“看你刚才的模样,当真和只被嚇住的鸡崽子一模一样!可惜朕不会画画,不然朕一定將方才你的样子画下来给你爹送过去!哈哈!“
张承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迷茫的看著刘邈,同时豆大的泪珠就在眼眶里晃悠。
眼看孩子就要被自己玩坏,刘邈才终於摇摇头,继续看向那沙盘“別想了!那信件还有那告发之人,朕都一併送到了金陵,告诉张公让他自己处置。”
张承又愣在原地:“陛——陛下,难道一点就不,就不,怀疑家父”
“哈”
刘邈诧异的看著张承:“你觉得你爹会造反不”
“不会!”
“那不就得了”
刘邈又收回目光,重新审视著眼前的沙盘,而张承却在一旁始终不敢出声。
直到刘邈绕著沙盘完整的走了一圈,重新来到张承跟前的时候,张承的呼吸才明显加快。
“想说什么”
“敢,敢问陛下,那告发——不对,是污衊家父之人是谁”
刘邈却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谁知道呢”
“袁家的人世家的人还是你爹的什么仇人或者乾脆就是胡乱揣摩朕的心思,想要干掉你爹自己上位的人这里面那么多人都有动机,朕怎么能猜的到“
“可是——”
听张承还要追问,刘邈却盯住了他的眼睛。
“昨夜你爹回信了,你知道你爹是怎么处置那人的吗”
张承摇头。
“他说按照《章武律》,污衊誹谤上官,且若官员本身不去追究的,罚款万钱。”
“嘖!可惜了!当初定这条律令的时候,应该多罚一些,那样国库还不得直接被填满啊!”
张承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罚款万钱”
“就这”
堂堂大汉尚书令,堂堂大汉宰相的位置,就值一万钱
看到张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刘邈也是有些不满:“別朝朕吼!你爹做的决定!有本事朝你爹吼去!”
“—.”
张承鬱闷的站在原地,刘邈则又是轻笑起来。
“所以说,你爹的道行你还差的远呢!以后好好学!用心学!来!朕再问你一遍,以后发现朕去女閭要做什么”
张承此时的眼神和张昭那死鱼眼般:“臣当死諫。”
“不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眼呢”
刘邈觉得教育之事,果真任重而道远!
“男女之事,本就该大大方方的!对了,朕听说你和子瑜他家的女儿好像是定下了亲事”
张承听刘邈提及诸葛氏,嘴角不自觉勾起温暖的笑容:“嗯—”
“娘的!”
两小无猜的青涩爱情啊!
刘邈楼著张承:“可以啊!诸葛家的人都长得不错!你看那诸葛孔明,整天那个骚包的样子!你將来媳妇怕不是也是个美人“
“来来来,和朕说说,你亲过人家小嘴没”
张承摇头。
“那——牵过人家小手没”
再次摇头。
刘邈瞪大眼睛:“那你——算了!你肯定有贼心没贼胆!小小年纪,血气方刚,定了亲不直接將生米煮成熟饭,你这样子对的起你们老张家吗”
张承有些无语:“男女之事,媒妁之,本来不就应该相敬如宾吗”
“扯淡!告诉你!第一次见面不让拉手,第二次见面不让亲嘴的,那就赶紧换一个!”
“——”
张承默默將刘邈的话自动屏蔽出去。
不然的话,他总觉得自己要被带坏。
刘邈恨铁不成钢的打量了张承一番,也是发出嫌弃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唉!”
——”
“哈。”
刘邈却又是笑了起来。
“这认死理的样子,果然和你爹样,是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方才奇怪,朕为何要將此事全权交给你爹,如今怕是知道原因了吧”
张承听刘邈又提起自己的父亲,不由踟躕道:“可,陛下毕竟许久不在金陵,臣怕—””
“怕什么”
刘邈颇有些不屑。
“怕君臣相疑”
“那是袁绍曹操他们爱干的事情,朕可没他们那么矫情。”
“而且既然选中了人,那就应该相信到底。”
“若是相疑,那只能说疑的不是对方,而是连自己看人的眼光都不相信,说到底还是自己不行!”
刘邈拍拍张承:“就与李陵一仞,出了事,错都是別人的,得了功,功劳却又是自己的——这仞的人败给匈奴,被匈奴捉了去当女婿签本不冤!”
张承此时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
一瞬间。
就那么一瞬间!
张承,甚至想將自己的性命都交给刘邈!
不过这坚定的信念很快被轻桃之声打破“嘿嘿!讲久的!要不等朕回去之后,把你和子瑜的女儿隨便找个什么由头叫到一起,然后你直接將她给了!让诸葛兵想退货都退不掉!道何”
张承难以想像。
刚才还和豪杰一仞的刘邈,怎么忽然有找自己工起了淡“道何”
“不道何,还有,陛下,你的口水喷臣脸上了。”
“哪有!你不要乱讲!朕很注意修养的!”
“可臣脸上都湿了——嗯”
张承这才发现,刚才刘邈明明闭著嘴巴,自己的鼻尖却还是感受到一阵冰凉。
轻轻抬手將鼻尖上的湿润抹开,然后仰头看去,张承不由惊奇:“下雪了”
今年这雪,比往年要晚上太多太多。
但隨猾,张承皱眉:“下雪了!!”
刘邈此时站在沙盘边,站在山川社稷边,看著眼前的景物一点点变得湿润,变的雪白
“袁绍,等了这么久,还人被你给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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