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然注意到她并没有在和母亲发消息，而是翻看着地图软件，不时瞥一眼窗外黄昏时分的天空。
两名玩家挨在一起并排搓了好一阵玻璃板，小荷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时间差不多了，走！”
“去哪？”
“约会。”
小荷跳脱的思绪总是很难让人跟上。
不过两人究竟是默契非凡，伍天然怔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阿姨和别人吃饭去了？”
“不然呢？”
小荷的叹息中写尽一名女儿的无奈。
“我这老妈，真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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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伍天然抬起头，从竖起的菜单顶上露出一双眼睛，远远望着餐厅对角的二人雅座。小荷说是要伪装得天衣无缝，结果表现的比她还夸张，根本无心点菜，一直扭着头往那个方向看，用一种颇具敌意的凶光审视那个样貌并不出众的中年男子。
幸好她们的座位两旁都是盆栽植物，不然早被发现了。
总感觉小荷和女巫待久了，也走学了不少后者的习惯......
伍天然匆忙点完菜打发走服务员，上身越过桌面悄声道：“阿姨是怎么认识他的？”
“她报了个夜校学弹琴，这家伙是隔壁班学养生的。”小荷头也不回道，“他主动跟别人问了我妈联系方式，认识没两天就开始煲电话粥，现在居然出来吃饭了。”
“那他是......”
“公司小老板，跟我妈差了快二十岁，新湾本地人，离异带俩娃，孩子都成年了不在身边，跟母亲一起住。无犯罪记录，不抽烟也不怎么上网，和前妻离婚的原因是感情不和，中午刚和一群生意人组过饭局。”
这下伍天然确认了，小荷不止是在监视母亲的行踪，连这个“嫌疑对象”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她不太愿意深思这件行为是否正确，是否涉及滥用第三局的特别权限，趁着服务员把餐前莎拉端上来，她赶紧埋头吃价值三十五块的混合蔬菜条，假装自己暂时没法讲话。
小荷毫无吃饭的胃口，专心给不知情的母亲当着僚机。
她一点也不相信母亲江雪看人的眼光，也不想有个父亲，但她的确挑不出这个“相亲对象”太多的毛病。
......如果妈妈能因为一场婚姻获得幸福，她能忍受家里有个父亲吗？
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一场晚饭过去，餐厅对角二人并肩而起，有说有笑地走向门外。小荷眯着眼睛带伍天然跟了上去，两人一路跟踪到将近十点，才停在小荷母亲所住的小区门口，那中年男主与小荷母亲分开，跟踪这才告一段落。
没能找到自己寻找的破绽，小荷心情相当复杂，她像跟伍天然商量，却见伍天然不知何时侧头捂着手机，仔细倾听，她便用口型询问伍天然。
“怎么了？”
伍天然没法回答，她也不清楚弟弟为什么会在这个点给她拨电话。
“伍城？”她停在路灯下又等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不安，“怎么了？”
电话那头响起一声努力压抑的啜泣，随即啪一声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