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乘员开火了。
枪焰像高频的闪光灯照亮他们的面容，弹壳和碎玻璃在车厢里乱飞。司机叫骂着把住方向盘，凭借对道路的熟悉度和车感，将车辆一次次从失控翻车的边缘救回来。
“窗户碎了！”
“当心头顶！”
“还有多远？我没子弹了！”
忽然，安全区的指引灯光在前头亮起，将贴有巨大“倒三角”的检查标识的大门照得雪亮。
安全区的友军注意到他们了！
车辆冲入光圈的瞬间，不速之客们也跳车离去。
没有血迹、没有尸体，如果不是车身多处破损，以及那一个个嵌入金属表面的足迹掌印，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众人在黑暗中遭遇了袭击。
司机将车停在检查门外，熄了火，仍旧不敢将双手从方向盘上拿开。
“每天晚上都要这么来一次，我早晚会被吓死......”他虚脱似的大口喘气，满头是汗。
“没事的，你做到了，你把咱们五个都救了！”后排中间的警卫兵摁住他的肩膀，喜上眉梢，“咱们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参谋和副官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凯恩端正眼镜，拔出腰间手枪，一枪打穿警卫兵的脑袋。
“下车。”
车上四人一边掏证件，一边陆续离开车辆。
至于那具被爆头的尸体，不管从它炸开的脑袋里露出来的是什么结构，总之不是人类该有的。
“它什么时候上来的？”
“大概是从后窗爬进来的。这帮伪人真是没点新意，混进行进队列也就罢了，当我们不会数数吗？”
“都不需要数，识别镜一看就知道了。”
“最好永远别创新。”
四人排好队，凯恩首先来到检查标识下方的岗哨处，掏出自己的证件和出发前亲笔签的行动许可，通过玻璃下方的小孔递给门卫。
门卫检查过他的证件，反复核对后，一丝不苟地提问道：“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
“去给新的避难所安排门卫了，天亮出门不安全。”
“你的眼睛看上去很奇怪。”
“C-209-3惹的祸，它的造型比较复古，镜片很厚。”凯恩摘下鼻梁上死沉的圆框镜，露出因疲惫和连日昼夜颠倒满是血丝的双眼，“这样如何？”
“欢迎回来，长官。”门卫将证件推回来。
“今天有遇到冒充我的伪人吗？”
“一个，它搞错了您的鼻子样式。”
“真没品味。”
门卫替他开门，再用同样的流程检查起下一个人。
凯恩没有直接回去自己的宿舍，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有的是需要他的地方。
自异变发生，人手每天都在减少，他不得不诸事亲力亲为。
他登上沿着学校原有的围栏加固增高的围墙，和守夜的人员打过招呼，来到大门正上方的过道上，开始今晚的值守。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幸存的市民来到这里......
这几天，投奔这里的真人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