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其实已经有了开放的苗头。
不过是侨汇房开启商品房试点。
赚外汇的~
1979年,上海中华企业公司在XH区宛平南路开发华侨新村,推出20套住宅定向销售给华侨家属。
这是上海首个以市场交易形式出售的商品房项目。
而真正有正式的商品房已经到1988年了。
1987年颁布《SH市土地使用权有偿转让办法》,建立土地出让、房地产登记等配套制度。
随后,魔都通过国际招标出让虹桥经济技术开发区26号地块,日本孙氏企业以2805万美元竞得50年土地使用权,建成太阳广场。
所以,现在买房也就是畅想。
等着分房才更现实~——
12月末的复旦图书馆三楼,寒风吹得木窗缝漏进碎凉,暖炉里的煤块却烧得通红。
图书馆做研究已经成为了许成军的常态。
他太忙了。
以至于暂时把宋代文学研究暂时放在了一边。
五篇核心论文在这个年代破格成为复旦的讲师都已经够了。
现在开始还来复旦面试时的欠账。
一个是是出一本中文系学习的通用书籍,这个急不得,内容他还在慢慢构思。
另一个是跟王水照一起做一下当代文学史的谱系图研究。
这是一个难活。
高工作量与高突破性的结合。
目前还处于收集这些年的《人民文学》《诗刊》《文艺报》的初期阶段,他和王水照将这项研究的持续时间定为一年。
中期还准备拉一些研究生或者本科生协作处理一些史料做一些专访。
很难做。
但要做么?
肯定做。
基本做完这个研究能在80年代会成为当代文学研究的核心学者,早期成果可能会被纳入高校教材,甚至被海外汉学界关注。
长远可能可以确立“当代文学研究奠基人之一”的地位。
既当裁判,又当选手的机会可不算多。
许成军刚放下手里的78年《人民文学》杂志。
一边的苏曼舒看着他语言又止。
“怎么啦?什么眼神看着我?”
“看看你不行啊!”
苏曼舒笑了,一时间满室花开。
“研究遇到问题了?”
“我这还好,都是硬桥硬马的功夫,没什么捷径,就是有点耗神。”
许成军扫了眼苏曼舒的桌面,一时间了然,估计是遇到问题了,想问自己,但是又没好意思。
“苏老师,又遇到难题啦?”
《1979年国家统计局公报》摊在苏曼舒桌面上。
她攥着铅笔的手停在“安徽试点化肥消耗”那栏,抬头时眼里带着纠结。
“有点难搞哦~”
八月以来,苏曼舒一直将论文的视角放在城市经济改革,但是许成军知道当前经济建设以及国内经济学研究重点。
第一遍论文肯定是奔着能做事且获得荣誉去的。
最关键是还入手相对容易,能起到练手的作用。
而这个年代经济学论文的核心逻辑,是用数据说话、为改革献策,既要贴合调整、改革、整顿、提高八字方针,又要突破传统理论局限。又恰逢,今年陈同志明确指出“农轻重比例严重失调”,重工业投资占比55.7%,轻工业仅5.7%,中央正通过“进口2000万吨粮食、提高农产品价格”稳定农业,再加上安徽农业改革。
那么~
聚焦“农业改革与农轻重比例调整”这一核心议题就天然具备政策贴合度。
许成军花了俩小时说服了苏曼舒,做了这篇论文。
苏曼舒本身的经济学理论基础就非常扎实,信息收集统计能力极强。
刚好适合这种需要实证的论文。
“你看这组数据。”
她把公报推过去,点在“1979年安徽农村自购化肥占比35%”那行。
“全国化肥总产量只增20%,按常理该说‘承包制加剧资源紧张’,可试点村亩产反而涨了60%,这逻辑怎么圆?我之前写‘国家调配补缺口’,系里老师说太牵强。”
许成军正翻着从档案馆借的《安徽农村改革台账》。
闻言抬眼,在“小岗村1979年11月副业收入”那页划了条线:“你漏了农民自己的造血能力。”
纸页上记着“全村卖油菜籽得1.2万,8000元购化肥、2000元买农机”。
“这不是抢国家资源,是副业增收的反哺——1979年安徽农村副业产值增32%,这些钱没存银行,全投回农业了,反而帮国家省了调配压力。”
苏曼舒眼睛猛地亮了,铅笔在稿纸上飞快写:“所以要加‘农民自购农资对国家供应的补充作用’?这样数据就闭环了!”
她笔尖顿了顿,又补了句,“之前只盯着‘农业要资源’,没想着农业自己能造资源,还是你看得透。”
许成军老脸一红。
开了透视总不好描边吧~
“不过不能只透,还得顺。”
许成军从帆布包掏出个笔记本,里面是他整理的“农轻重循环逻辑”,却只挑1979年能说的讲。
他一直没拿出来,就是希望苏曼舒自己完成逻辑的思考。
好在苏曼舒是个真正搞学术的料子,花了一些时间真的把这工作从无到有的做完了。
他都在好奇。
为什么前世没有听过一个叫苏曼舒的经济学家?
“再看四川广汉的数据——承包后农民人均收入从68元涨到135元,农村棉布消费增18%,直接把四川纺织厂产能利用率从72%拉到85%。”
他敲了敲公报上“轻工业产值增11.8%”那行。
“承包制不只是救农业,是给轻工业找市场;轻工业活了,才会倒逼重工业转产——比如纺织机需求涨了,重工业就不能死磕钢铁,得匀产能做纺织机械,农轻重的比例不就调过来了?”
苏曼舒:“我之前只算单向账,没算双向循环!这下‘撬动作用’的核心逻辑全通了!”
旁边书架后的老教授探出头,见是他俩,笑着摆手:“小年轻讨论归讨论,别惊着架上的古籍。”
许成军定睛一看。
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施存喆。
两人赶紧压低声音,苏曼舒却没停笔,反而把稿纸往许成军那边推了推,语气突然郑重:“成军,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该是你。”
许成军正帮她标数据来源,闻言愣了愣:“你说啥?”
“从选题到数据逻辑,再到政策建议,都是你在掌舵。”
苏曼舒掰着手指算,“10月你提‘农轻重+承包制’的方向,11月帮我找试点台账,刚才又破了化肥和循环的难题——我顶多算个执行者,第一作者该是你。”
许成军笑了,把稿纸推回去:“哪有那么多第一第二?再说,数据是你跑图书馆查的,试点案例是你访谈整理的,我不过是多嘴提了点思路。”
他拿起铅笔,在稿纸扉页“作者”那栏写了“苏曼舒”,又在后面加了个“许成军(指导)”,“我挂个指导就行,或者第二作者,别跟我争。”
“这不行!”
苏曼舒急得攥住他的笔,“指导太轻了,你这是核心贡献!之前看《经济研究》上的论文,有两人并列的,咱就并列第一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