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我开后百杀(1)
九州大会前三甲已经尘埃落定,但是坊间余韵未停,茶楼酒肆的说书人唾沫横飞,正在热情昂扬的讲述此事。
百姓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议论两句:
“嘴既然陆大道长这么猛,那他夺魁的希望大吗”
“这事倒是难说,你们可別忘记了,还有位天衍宗江隱风,那可是跟魏怀瑾齐名的厉害角色。
北“其实打到这种地步,名声已经起来了,不管能不能夺魁,面子里子都有了,也没必要较劲—....
“去去去夺魁不重要什么重要”
“......”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歷经数月赛程选拔,能打进前三甲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就算止步於此也是荣耀,但更是遗憾。
歷经血战拼杀至此,距离魁首仅仅一步之遥,此时已经不是为了区区奖励而战,而是为了心中意气。
坊间下注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谁能夺魁成了京城百姓的重头戏。
但对於前来观战的大能前辈而言,已经藉机看明白九州新秀的基本盘,最后谁能夺冠反而並不重要了。
魁首不管是谁,都是锦上添。
轰隆隆一黄昏日暮,天地间劈起惊雷,沱大雨宛若天倾,轰然倒灌京城,清扫掉往日浮华嘈杂之气。
天衡山巔,五道虚影肃穆盘坐;身影环绕祥瑞清气,显然並非真身驾临此地,而是以神魂相聚为首身影是道盟盟主剑成子,以他为中心两旁各坐两人,皆是道盟前五宗门掌教,特应召而来。
四海九州地域无垠,门派更是分散在天南地北,很难时刻面议商谈,於是便以这种方式会面。
剑成子身著灰色八卦道袍,一改老顽童姿態,气质飘逸超然,宛若屹立山巔的绝世老剑仙,此刻率先开口:
“如今前三甲已出,九州大会大局已定,老朽看到九州新秀出类拔萃,心中大石也算落地;只要道盟传承不断,四海九州就不会乱。”
司空望岳伟岸如山,声若滚滚洪钟:
“话虽如此,但佛门也没閒著,这回只派出一名弟子参赛,却差点打进前十,可见西域早有准备。”
大乾以道门为主流,佛门跟魔门皆龟缩在外,看似局势平稳,实际佛门跟魔门都在想方设法扩张。
九州大会打的確实漂亮,但从海选到决赛,共有数万人参加,竞爭堪称残酷,能打进一百名的皆是人中龙凤。
但西域佛门只在暗中派出一名嫡传,就能打败许多人中龙凤,高歌猛进扶摇直上,若说没有其他想法,在座的谁都不会信。
天衍宗掌教身如流云飘渺,声音淡泊却掷地有声:
“自古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来中土分杯羹佛门若连这点心气都没有,那也没必要吃斋念佛了。”
司空望岳辈份资歷堪称泰山北斗,但依旧心怀热血:
“道兄此言有理,但立场不同態度自然也不同,既然佛门想跟道盟斗法,不如趁机跟他们干一场。”
......
剑成子眉头微皱,觉得司空老贼空长年纪不长脑子:
“若这天下只凭拳头说话,那確实月海门最具优势;目前道盟跟朝廷同气连枝,说话做事都得想想全局。”
司空望岳毕竟是月海门掌教,做事向来能讲拳头就不想讲道理:
“哼道盟並非没有心胸,若佛门安分守己倒也无妨,可他们胃口太大,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独孤掌教,此事你怎么看”
眾人下意识看向端坐青石的红衣虚影。
虚影繚绕灿灿云霞,看不清具体相貌,但嗓音清寒讽爽:
“盟主道兄將我们聚集在此,竟是为了研究派系之爭吗”
剑成子幽幽嘆息道:
“这天下就像是一座熔炉,眾生皆在其中烧,你我早就身在其中,有些事情早就避无可避。”
独孤剑棠作为道盟前五唯一的女性话事人,做事向来乾脆利落:
“那就跟佛门斗一斗,晚辈间小打小闹没甚意思,要斗就正儿八经的去西域论论道,別让天下人觉得我们道盟软弱可欺。”
剑成子授授鬍鬚,並未直接回应此事,而是看向天衍宗掌教:
“天阁道兄,你觉得道佛未来如何”
天衍宗掌教声音不大,但却犹如定海神针落下:
“佛门没落矣。”
剑成子眺望群山遍野,锐利鹰眸看向山下皇城:
“青云师妹跟长公主聊过此事,长公主对佛门某些行为也很不满;若能名正言顺跟佛门切一番,也能让和尚们心服口服,此事由青云师妹出面即可。”
司空望岳没捞著打架,神色有些遗憾:
“青云道友日理万机,又要忙著徒弟嫁人之事,这件事情我月海门愿意代劳,盟主意下如何
剑成子眼晴一瞪,德高望重的形象顿时有些破功:
“休要大放厥词,谁说妙真要嫁人”
“哦她跟陆迟已经正式公开,莫非不准备成亲”
“关你鸟事”
独孤剑棠见两人正经不过半盏茶,黛眉稍稍起:
“陆迟就是那位杀进三甲的益州年轻人”
剑成子被打断施法,便重新端起德高望重的姿態:
“独孤道友也听过此子名號”
独孤剑棠微微頜首:
“苍梧古林虽然偏僻清幽,但並非与世隔绝;本座前两日便看过九州諭报,此子堪称潜龙出渊天衍宗掌教比在场任何人都熟悉陆迟,闻言有些晞嘘:
“道盟不会辜负任何一位有识之士,只要他愿意,天衍宗会倾力助他青云直上。”
此言一出,在场几位掌教都神色微变。
天衍宗號称只推演四海九州未来,不推个人荣辱;但天下大势都能推演,更何况区区个人
天衍宗掌教能说出这话,只能说明一件事一一陆迟未来不可限量。
在场都是老狐狸,心底瞬间便有了计较;就连十数年不出江湖的独孤剑棠,此时都对陆迟这位小辈深感兴趣。
陆迟是剑宗女婿,剑成子自然不愿其他势力过多注意,闻言笑吟吟道:
“他是妙真夫婿,便是剑宗女婿,剑宗自会照料,诸位不必操心这等小事;九州新秀出类拔萃,本道心定矣;诸位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便散去吧。”
“且慢。”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紫阳宫掌教忽然开口:
“难得相聚,老朽倒是有一事想请教诸位。”
紫阳宫虽然排名第五,但因为掌握独特的炼器技巧,几乎垄断九州大半市场,江湖地位很高;
其掌教玉枢真人德高望重,备受修士讚誉。
剑成子微笑询问:
“玉枢道兄请讲。”
紫阳宫掌教微微頜首,直接开门见山:
“道盟十地已有百年未变,但有些势力日渐没落,已经不適宜占据十地位置;老朽觉得,吾等应该顺应时代变迁,將十宗地位变一变。”
剑成子作为盟主,此时最有发言权:
“沧海宗跟玄雾道庭虽然隱世不出,但近年发展大家有目共睹;丹霞上宗跟神农谷虽然低调,
但弟子也都打进了十强,玉枢道兄觉得哪家不宜位居十地”
紫阳宫掌教淡声道:
“流音谷。”
天衍宗掌教若有所思道:
“流音谷虽然不善杀伐,但其修行功法却是乱世之宝,乱世可助吾等安天下;如今天下太平,
流音谷其威不显,但却不能因此抹杀其过往功勋。”
司空望岳了眼剑成子:
“若按照功勋来算,道盟哪个不是从血海廝杀出来的依我看,海王宗近年发展不错,真爬到十地也在情理之中,此事盟主怎么看”
根据江湖传言,流音谷能稳坐道盟前十,纯粹是靠谷主跟剑成子勾兑。
对於这种无稽之谈,司空望岳本该不信,但男主角是剑成子,那似乎又有几分可信。
剑成子面不改色,心底却暗骂司空老贼厚顏无耻:
“事分轻重缓急,如今西域佛门让出了鸣骨荒滩,对道盟而言是难得契机;诸位首要任务,是让门下弟子大显身手,至於道盟排名,吾等日后再议。”
独孤剑棠微微额首:
“此事非同小可,仅凭吾等无法做主,需聚集十地道兄共议。”
紫阳宫掌教只是合理提出此事,闻言稍作思索:
“既然如此,告辞。”
寇穿清风拂过山岗,数道身影隨风消散,唯剩山巔乌云盖顶。
翌日清晨,暴雨仍未停歇。
三甲竞爭魁首之战按时举行,就算暴雨雷霆也难挡修士们的热情,皇家学宫依旧人满为患。
陆迟並未到场观战,而是在家中潜心修行;该看的早就看了,再看也意义不大,不如爭分夺秒修行。
直到傍晚时分,端阳郡主才急匆匆来到府中,带来比赛结果。
魏怀瑾毫无疑问的贏了。
江隱风虽是九州双杰之一,但此一时彼一时,从前两人势均力敌,如今魏怀瑾破入五品境,两人差距就此拉开。
不过到底是天衍宗嫡传弟子,体魄跟仙法都很卓越,两人足足打了大半个时辰才分出胜负。
陆迟虽然未到现场,但已经能想像到场面多么激烈。
端阳郡主身著华美裙装,仿佛一朵装扮精致的牡丹,此时在房中走来走去,国色天香的圆润脸颊有些焦躁,忍不住念叨:
“江隱风身上机缘不少,甚至打出了梦幻之境,但是因为真气扛不住,最终还是棋差一著“陆郎,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五品之前修体、五品之后修魂,两个境界悬殊很大。
陆迟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具体差距,但世人都这么说,肯定是有些道理,此时若有所思道:
“嗯—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半步五品圆满大巔峰——”
这什么境界
端阳郡主见情郎还有心情打趣,胸脯都气的鼓了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正经点。”
陆迟正色起来,认真回应道:
“隱约摸到五品门槛,但总觉得隔著一层薄膜,像是一戳就破,但又鞭长莫及,具体感觉不好说.”
端阳郡主脸颊一红:
“2~你说什么荤话这能跟能跟那事一样嘛。”
陆迟这次真没说荤话,神色有些无辜:
“咳—我的意思是触之不及,想在比赛之前突破到五品,肯定是不可能的。”
除非现在跳出来一个女神仙,愿意亲自助他修行,但这难度无异於炮击金鑾殿,跟本没啥希望。
端阳都主看情郎神色正经,也就认真分析道:
“你本身就比普通修士要强,既然已经摸到五品门槛,神魂跟丹田肯定要比六品强,也未必会输给我兄长。”
陆迟作为一个掛壁,就算没有摸到五品门槛,丹田也很浩瀚夸张,但斗法切瞬息万变,肯定不能提前开香檳:
“总归我会全力以赴,能贏固然是好,输了也没啥办法,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列都是自家人—————.
端阳郡主既心疼情郎,又担心兄长,双手环胸抱著团团碎碎念:
“谁能想到打到最后居然是你跟兄长竞爭;早知如此,直接將古碑拿到雍王府,你们两个猜拳决定胜负得了。”
陆迟连老婆都打过了,再跟大舅哥打一场也不算什么,此时倒是心如止水:
“好啦,你不用担心这事,我得再琢磨一下功法。”
端阳郡主鲜少见情郎如此用功,也想助其一臂之力,贝齿轻咬红唇,犹豫半响才轻声询问: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陆迟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望著端庄典雅的郡主宫裙,还有点別样感觉,当即从储物袋掏出一些灵药:
“如果你愿意帮忙,那可真是太好了”
端阳郡主觉得自己挺能吃苦的,但是看到这些灵药还是头皮发麻:
“你昨晚不是吃完了吗”
“今天倾家荡產新买的——”
端阳郡主想拔腿就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从怀里摸出来一枚白瓷瓶:
“这是父王让我带给你的丹药,你跟兄长每人两颗,並且让我带句话,说你俩不管谁能获胜,
都是好孩子。”
“那就多谢岳父大人了——
陆迟做事向来爭分夺秒,关上房门就开始扯裙子。
端阳都主想要又不敢,在怀里扭来扭去:
“要不——你自己炼化算了,我想到小厨房的火还没熄——要不我回去给你做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