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锦旗(2 / 2)

何大清跷着二郎腿嗑瓜子,锦旗随手扔给傻柱:“挂高点,让全院都瞅着。“

院门口瞬间炸了锅。

“老何出息了!“

“您这眼睛够毒的,特务都藏不住!“

“给咱大院长脸啊!“

何大清绷着脸不吭声,倒不是沉稳,是天生的面瘫。

傻柱倒真与有荣焉,腰杆挺得笔直。连后院聋老太太都拄着拐棍来凑热闹:“老姐姐我走眼喽,活到这把岁数还看岔了人。“

贾家母子缩在人群后头,再不敢像从前那样指桑骂槐。

“爸,您真不回厂里了?“傻柱突然没头没脑问一句。在他看来,抓特务归抓特务,铁饭碗可不能丢——轧钢厂工人多体面,福利好地位高,傻子才不要。

何大清哪能不懂这便宜儿子心思?这年头还没公私合营,更没粮票布票这些劳什子,可他压根没打算回去。

“老子爱上班不上班,轮得到你管?“何大清一瞪眼,傻柱立马缩脖子,“赶紧滚犊子,别在这碍眼!“

话音未落,许大茂背着书包晃悠过来。这小子比傻柱小三岁,打小就爱较劲。他爹许富贵在轧钢厂放电影,可是个体面差事。

日头刚偏西,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四合院瞬间清静下来。

何大清踱步迈出院子。

即便已在这时代生活数日,他仍觉着处处不自在。

这具身体的记忆倒是刻在脑子里,可要完全融入这缺手机少电脑、连吃喝拉撒都透着古朴气息的年月,哪是朝夕之功?就好比把惯了霓虹灯的人突然撂进山旮旯,睁眼闭眼都是别扭。

攥着袖口暗纹,何大清琢磨起两桩要紧事。

随身空间里躺着三张异能卡,如今只剩最后那张复制卡在兜里打转。按说能复制白面和猪下水,可眼下家里统共四斤多白面,猪下水更是连味都闻不着。直接复制那点存量未免亏大发了,总得凑齐三十斤白面、十斤猪下水再动手才划算。

他盘算着先去屠宰场碰运气。这地界原身熟得很,早年给各家办席面时没少打交道,后来在轧钢厂掌勺那会儿,四九城食材门道摸得门清。

屠宰场角落堆着几大木桶猪下水,找相熟的师傅砍价,两块钱就拎了十斤油纸包好的下水。接着晃悠到粮站,趁柜台前无人,果断发动复制卡——三十斤白面混着十斤猪下水眨眼间收进空间。

“每月就发三张卡,下回不知是什么花样。“

何大清摩挲着衣兜嘀咕,若非这卡有效期仅七天,他才舍不得现在就用。

第二桩事更折腾——改名字。

顶着“大清“这俩字总觉着膈应,新时代伊始,街坊四邻改名的可不少。

原身固执不肯换,但他何大清偏要换个活法。新名字早想妥了,就叫何保国,听着敞亮。

街道办王主任瞅着递来的申请表直嘬牙花子:“老何啊,您这岁数改什么名?小年轻折腾就算了,您这……“

话虽如此,见何大清铁了心,还是按流程给盖了章。房契、户口本、档案材料,哪样改起来不费周章?何大清连着跑了三天部门,才把红戳戳盖齐全。

从办事处出来,日头已西斜。何保国——如今该这么称呼了——拎着空油纸袋往幼儿园去。育红班?这年头哪有的事!等他把媳妇娶进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怕是还见不着育红班的影儿。不过四九城倒有几所机关幼儿园,接闺女正好顺路。

不得不提原身对闺女倒是真心疼,每月雷打不动往幼儿园交学费。

明年何雨水就够年龄念小学了,再不济后年也铁定能进校门。

幼儿园铁栅栏外挤满接孩子的家长。何保国踩着放学铃到,没费啥工夫就在梧桐树底下逮着扎羊角辫的小丫头。何雨水瞧见亲爹,眼睛倏地亮了,小爪子紧紧攥住他衣角。

这孩子打小缺安全感,亲妈走得早,亲爹前些年又跟丢魂似的往外跑。要不是何保国穿过来,怕是得跟傻柱那憨货相依为命——可那傻小子自己都顾不利索。

原剧开头那档子事何保国记得真真儿的:贾家崽子偷了许大茂家下蛋的老母鸡,傻柱愣是替人顶缸,落得个“三只手“的恶名。

何雨水本该春节风风光光嫁人,生生被拖到开春,八成是让亲哥连累了。等她嫁人后,跟娘家更是走动得稀稀拉拉。这丫头前半辈子,活脱脱像棵没人照料的野草。

可现下何保国来了,总不能再由着何雨水受委屈。等开春托人寻摸个贤惠后妈,这小家才算齐整。何保国摸着自己不到四十的脸盘子暗忖:让他守活寡似的单着,门都没有!媳妇肯定得娶,头号人选早瞄准了——十三姨?呸,是秦淮茹。

趁那姑娘还没掉进贾家火坑,他何保国半道截胡不算过分吧?秦淮茹比傻柱虚长两岁,今年满打满算十七。等明儿开春托媒人上门,保准能成。

接了何雨水,何保国没急着往家赶,带着闺女在胡同口糖葫芦摊子前转悠两圈。回那破院子也没啥乐子,倒不如在外头透透气。

晚间掌勺时,何保国特意在灶台前多站了会儿。

原身那手厨艺可算四九城一绝,他这新来的得赶紧拾掇起来。可今儿这盘爆炒肥肠终究差点火候,油星子溅得满灶台都是。

傻柱叼着半拉馒头溜达进来,筷子一撂就撇嘴:“爹,您这手艺可退步得邪乎,再这么下去连我都不如了。“

“边儿去!“何保国瞪眼,“老子这是热身呢!“

还是闺女贴心,捧着碗呼噜呼噜吃得香。

饭后傻柱主动揽了洗碗的活,何雨水自个儿蹲在门槛边玩布条子。何保国摸出烟袋,撕张日历纸卷了支旱烟。火柴“刺啦“一划,青烟袅袅升起,呛得他直咳嗽——这没滤嘴的烟叶子就是辣嗓门。

街坊四邻大多抽这种土烟,拿废纸卷烟丝算讲究的,更多人揣着老烟杆子吞云吐雾。何保国嘬着烟屁股琢磨:明儿得寻摸包带滤嘴的,哪怕多花两毛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