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上一次在丹霞城,包括在夜哭之野的时候,这小子的手里还没有这把剑。”
如果在夜哭之野的时候,鄢人狂手中有凝月,那么当时也不至于陷入那般苦战了。
“为什么,他会得到诡具?
我们整个狩灵卫,也不过才拥有囚异图这件诡具。”闻丘的心中充满疑惑。
他的目光牢牢盯在鄢人狂的身上,惊讶、疑惑、不解、嫉妒,一时之间,种种情绪不断翻转。
这种混合的复杂情绪,在此时此刻,却是让他忽略了一件事:鄢人狂劈落荒生那一剑后,就停在了原地,至此还没有动弹一下。
最先发现鄢人狂情况异常的是筑空。
她的视线在鄢人狂和荒生身上来回移动几下,当即毫不犹豫快步朝鄢人狂走来。
筑空的心中,一个声音愈发强烈:“这种感觉不对,这个荒生有问题。”
而这个时候,背对着所有人的鄢人狂,正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在自己面前疯狂酝酿、升起。
可怕的压制,竟然让他的身体都动弹不得。
一个手无寸铁,又饥寒交迫的人,在荒野中遇到了一头饥肠辘辘的猛兽,肯定会被吓得动弹不得。
鄢人狂此时的感觉,就仿佛是他不是碰到了一头猛兽,而是直接坠入了兽窝!
无数双血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自己,下一刻就要将自己撕成碎片。
怦!
怦怦!
鄢人狂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如同鼓点,重重敲打在自己的胸膛。
灵魂深处,一个声音在发出呐喊。
“没有结束,这头荒生还没有死!
不,它不仅没有死!
刚刚我那一件,似乎还将它体内什么可怕的东西给释放了出来!”
这是最让鄢人狂感觉到惊悚的地方。
之前这头荒生的生命,就好像是某个容器,因为它活着,所以才能将体内恐怖百倍、千倍的东西给牢牢封印。
但是现在,随着这一剑,封印被打破了。
真正的可怕,即将来临。
周围不断退开的人群,此刻如同潮水。
但是在人群之中,却有一道人影,站在原地不动,面朝着鄢人狂、荒生的方向。
鄢人狂此刻的神色,尽数落在他的眼里。
这个人的嘴角微微扬起,勾出一抹笑容,他发出的,是那个撑着油纸伞青年的声音:“你终于发现,这荒生只是一个——圈套。”
话音落下的刹那,鄢人狂一个激灵。
这一瞬间,他感觉全身凝固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身体也恢复了自由。
鄢人狂急忙抬头望去。
荒生的大半个身子,此刻都被鲜血浸染。
但是诡异的是,这些鲜血一直在他身上流动,却没有一滴落到地上。
哒——
一条束缚着它的苍白手臂,从中间断裂开来,然后掉到地上,转瞬就化成青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