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话刚刚说了一半,五皇子顼又一次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次他的病症比之前都要严重。
那胸腔因为咳嗽产生的共鸣,让三皇子奕甚至以为那是一个破败的风箱,随时都会裂开。
而五皇子顼身子都佝偻起来,眼睛被呛得涌出大股的眼泪。
站在他背后的内宦,这一刻急得手足无措:“殿下,我的好殿下,奴婢说让你休养几日再来,您偏偏不听奴婢的话,这牢狱里面阴寒潮湿,您的身体真的会受不了的。”
看着焦急的内宦,三皇子奕的眼睛微微眯起,心中的疑虑缓缓消散。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五皇子顼才缓了过来。
不过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再一次肉眼可见地变差。
“皇兄,我的身体一向很差。
自小以来,我就很少外出见人,你和我虽然同父异母,但是我的成长,你都看在眼里。
你回忆一下,如果我真是那种懂得深深隐藏,韬光养晦的人,我能这么多年始终如一,不被其他人发现,不被你发现?
更何况,关于立储这件事,你的优势比我高出那么多,我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本领和你竞争。
没有百姓希望自己的帝王,是一个每日咳嗽,动辄就连续数日卧床的病秧子吧。”
五皇子顼的语气,此时越发恳切:“我今日来见你,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因为我总觉得,如果是以往的话,你怕是连多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也只有到了如今这样的环境,我才可以平等地和你讲话,让皇兄你听一听我的肺腑之言。”
三皇子奕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在过去的时候,他的确就如五皇子顼所讲的那样,就连正眼看一下对方的兴趣都没有。
但是对方毕竟也是庄伯的血脉,所以即便三皇子奕不去特意关注,他手下的人,也时不时会将关于五皇子顼的情况告诉他。
所以三皇子奕一直都清楚,自己这个皇弟,至少这么多年来,就真如他一向表现出来的样子,病病殃殃,府邸冷清,经常几个月都没有外人进出。
而他外出唯一的理由,也就是前去王庭向庄伯请安。
“难道……真不是他?”三皇子奕皱起眉头。
如今结局已定,所以他拥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去反思。
此时仔细回忆,那一夜发生的很多事情,的确有诸多疑点。
只是自己当时完全沉浸在那种兴奋的情绪中,所以全都给忽略了。
现在想想,甚至自己当时那亢奋的情绪,都是那么不正常。
三皇子奕低下头,朝着下方坐在轮椅上的五皇子顼望过去。
五皇子顼也在此时开口,道:“皇兄,其实我今日去见过父王。”
“你和我说这做什么。”三皇子奕冷笑道。
“我是去……”五皇子顼吞吞吐吐,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是去给你求情的。”
“你!”三皇子奕呼吸一滞。
他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自己这个皇弟,莫不是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生病,所以把脑子病傻了?
要知道,自己如果那一夜成功了的话,五皇子顼最好的下场,也是终生幽禁在府邸之中。
而自己这个皇弟,竟然去给自己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