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知道公羊函说的和棋是什么意思,他就选择不开口。
公羊函的脑海里,则在回忆着今日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管家听。
“平息民愤?
如果国与国的摩擦,会被你这样一个外来的人轻易平息,那还叫什么民愤。
民意是什么?
民意是水,即可载舟亦可覆舟。
而王庭就如漂浮在水面的船只,宗族就如引导流水的气候。
一旦宗族不满意了,刮起飓风,就算是再大的船只,也会被巨浪拍得四分五裂。
要想以一个人去平息民愤,就好比一己之力对抗宗族。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看呐,鄢人狂你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能够平息民愤的做法,无非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但百姓嘛,人数越多,就越愚笨。
他们根本就不懂治国之道,平日里从井口看到一点蓝天,就以为天空就是如此。
你和他们讲道理,根本就是讲不通的。
你要学会引导他们。
但宗族会这么轻易让你就引导吗?
我不客气地讲,关于此次两国和谈,你一个乡野来的小子,什么细节都不知道,你拿什么道理来讲给百姓。
到时候别肉没吃到,还惹得一身骚。”
公羊函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将脑勺枕在青铜缸的边缘,不久之后,气息平缓,竟然舒服得睡了过去。
鄢人狂在回到驿站之后,和芷讲了今日的遭遇。
不过和庄伯、皇子顼交谈的细节,他没有透露太多。
芷听说鄢人狂第二天要去卫所解决麻烦,于是也嚷嚷着要一同前往。
这几天时间,她都待在驿站,憋闷得厉害,十分想要出去透透气。
鄢人狂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毕竟悬羊城他人生地不熟的,真要有点事情,芷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唯一可惜的是,今天自己都得到庄伯的召见了,依旧没有筑空的消息传来。
鄢人狂没有办法联系上对方,也就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候。
第二天早上,鄢人狂打开房门,就见到芷已经俏生生等在门外。
看来对于今天出行,她内心充满了期待。
来到卫所的时候,鄢人狂发现,庄伯给他安排的竟然就在距离擘轮不远的地方,差不多就是那日游行的中心。
也不知道庄伯是有意这么安排,还是无意这么安排的。
卫所里的城卫早就得到消息,所以在鄢人狂和芷抵达的时候,已经在列队欢迎。
如芷想象中的那种国都城卫看不起他们这两人外乡人,结果被狠狠打脸的戏码并没有出现,这叫她有些遗憾。
这些城卫对鄢人狂都很客气,甚至还主动介绍了每个人的身份。
其实城卫这样的态度,主要原因还是归功于庄国完善的军功制度。
要想在这条路往上爬,那就必须要拿出实打实的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