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盘膝坐在炼器房中央，指尖萦绕着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流光。
她眉头微蹙，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还是不对。”
她呼出一口气，周身的微光波动了一下，险些溃散。
“这幻尘纱的虚实转换比想象中难掌控。”
冰璃靠在门框边，手里把玩着一枚冰晶符箓。
“母亲留下的法门要是一学就会，那才奇怪。”
她屈指一弹，冰晶符箓轻巧地飞向月牙儿，在靠近那层微光时悄然消散，连波动都没激起。
“看，比昨天好多了，至少能化解基础试探了。”
月牙儿擦了擦汗，有点沮丧。
“可这最多算个蛋壳，一碰就碎。”
“母亲手札里说练到高深处，能化实为虚，让攻击穿身而过，甚至能短暂扭曲周遭景象。”
苏白不知何时站在了窗边，正望着外面镜湖上练习御剑的弟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头也没回，声音平淡。
“你当那是路边摊的护身符？练个三五天就能挡刀劈斧砍？”
月牙儿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就你话多。”
冰璃轻笑，走过去拍了拍妹妹的肩。
“他话糙理不糙，虚实之道本就玄妙，你才拿到几天？能初步凝形已经天赋惊人了。”
她话锋一转。
“不过，光闷头练不行，得用。”
“用？”月牙儿抬头。
“对啊。”
冰璃下巴朝外扬了扬。
“去镜湖，找几个弟子过过招。不用真打，就让他们朝你扔点水箭、冰锥，你试着用幻尘纱化解。”
“实战里摸索，比干练快。”
月牙儿眼睛一亮。
“有道理！”
镜湖畔，几个年轻弟子听说少主要试新招数，都跃跃欲试。
一个娃娃脸弟子率先出手，一道凝实的水箭“嗖”地射来。
月牙儿屏息凝神，催动幻尘纱。
水箭触及那层微光，像是撞上一团无形棉花，力道被卸去大半，化作普通水流溅落。
“成功了！”月牙儿惊喜。
另一个高个弟子见状，双手掐诀，三枚冰锥呈品字形射来，速度更快。
月牙儿急忙应对，幻尘纱的光晕一阵剧烈摇曳，勉强偏转开两枚。
第三枚擦着她衣袖飞过，带起一阵凉风。
她心头一紧，集中精神。
下一次，五枚冰锥袭来，她周身的微光流转得更顺畅，冰锥靠近时速度骤减，最终无力坠地。
练了约莫一炷香，月牙儿已能较为轻松地化解弟子们的试探性攻击。
虽然气息有些紊乱，但眼神越来越亮。
苏白不知何时也溜达了过来，抄着手在旁边看。
等月牙儿稍作休息时，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花架子。”
月牙儿刚喝下去的水差点呛出来。
“你又有什么高见？”
“防守倒是像点样子了。”
苏白语气依旧平淡。
“但虚实之道，就只会挨打？”
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指尖微动，落叶飘向月牙儿。
却在接触幻尘纱前瞬间一分为二，切口平滑。
“虚可化实，守亦可为攻。母亲留这东西给你，是让你当乌龟壳的？”
月牙儿怔住，看着那两片落叶，若有所思。
冰璃也走了过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