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箬深吸一口气，上前推开那沉重的冰晶大门。
一股混合着千年寒冰气息与浓郁药香的冷冽空气扑面而来。
阁内空间开阔，四壁和柜台都由剔透的寒冰雕琢而成，内部封存着各种散发着微光的药材、矿石。
光线幽蓝，温度比外面更低，却并不令人不适。
柜台后站着一位身着冰蓝色锦袍的中年掌柜。
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冰绒擦拭着一株封在冰晶中的幽蓝灵芝。
感受到有人进来，他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一股疏离的冷漠。
“几位客人，需要什么？”
柳明风一进门就被冻得缩了缩脖子，搓着手道。
“嚯，真够冷的！掌柜的，你们这儿……有九转还阳草吗？”
他开门见山，语气带着急切。
掌柜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抬起眼皮。
目光在柳明风脸上扫过，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淡淡的轻视。
“九转还阳草？”
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几分玩味。
“此乃吊命续魂的天地灵粹，非等闲之物。寒心阁自然是有。”
柳明风眼睛一亮。
“真有？太好了！快！快拿出来看看！我们急用！”他看到了希望般。
掌柜却慢悠悠地将冰绒放下，双手拢在袖中。
目光扫过赤火怀里的月牙儿，又瞥了一眼站在中央、神情淡漠的苏白，最后落在阿箬箬身上。
“有是有。”他话锋一转。
“不过，不是你们想买就能买的。”
赤火眉头一拧。
“什么意思？怕我们付不起钱？”
她上前一步，真火气息微腾，驱散了身周的寒意。
掌柜感受到那股灼热，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神色依旧倨傲。
“钱？”
他嗤笑一声，带着冰原住民特有的冷硬。
“在雪魄城，灵石并非万能。”
“尤其是这等救命的圣药，非有缘者不可得，非有信者不可售。”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审视。
“我看这小姑娘，气息衰微，死意盘踞，怕是邪祟缠身，命不久矣。”
“九转还阳草给她，亦是暴殄天物。”
“你胡说什么！”
赤火怒喝，真火气息暴涨，柜台附近的冰晶都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阿箬箬连忙按住赤火的手臂，上前一步，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掌柜此言差矣，此女非邪祟所害，乃是遭歹人毒手，血魂印余毒未清。”
“九转还阳草正是对症之物，寒心阁以药济世，岂能因表象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况且……”
阿箬箬目光锐利地扫过柜台内那些被封存的珍稀药材，精准地点出几样。
“若我没看错，贵阁这株千年玄魄参、那块地心冰髓，还有那朵幽狱花……保存手法虽精妙，但年份火候，皆瞒不过行家。”
“九转还阳草虽珍，比起这几样，却也并非无可替代的镇阁之宝吧？掌柜开出条件便是。”
掌柜的眼神终于变了，不再是轻视，而是带着惊讶和凝重，他重新打量阿箬箬。
“行家……真正的药师！”
他收起几分倨傲，语气缓和了些。
“这位……夫人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