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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黑石堡垒时，风雪渐息。
远方的矿坑传来隐约的骚动和呼喊，很快又归于平静。
万魔窟的寒风被隔绝在厚重的熊皮帘外，暖阁内炭火噼啪，松脂香气混着药草苦味。
柳明风瘫在铺着厚绒的躺椅上，抱着暖炉哼哼唧唧。
“再飞下去，小爷真要散架了！”
赤火盘膝坐在暖玉蒲团上，赤炼真火在掌心流转，烘烤着几枚冻硬的雪梨，果皮焦脆卷起，甜香四溢。
“闭嘴。吃你的。”
她弹指将一枚烤梨射向柳明风。
汐月银发披散，指尖鲛绡珠蓝光温润，将一碗墨绿药汁凝成剔透冰珠，分给众人。
“雪魄莲心配暖阳草，驱寒固本。”
吴青青沉默接过冰珠吞下，苍白的脸色回暖几分。
林婉和阿箬则对着一盆在暖阁里舒展叶片的冰线蕨低声讨论，那是在冰裂谷顺手采的奇异药草。
墨芸没碰药珠，正仔细检查青鸾引的每一处关节，灵犀骨温润白光流淌。
“风灵已醒，但长途奔袭，关节需润滑养护。”
她看向阿箬。
“凝脂花蜜还有吗？”
阿箬摇头了摇头回答道。
“最后一罐……在黑石驿喂了柳明风的冻疮。”
柳明风啃梨的动作一僵，讪讪道。
“那……那怎么办？”
“此地往东七十里，暖雾谷。”
……
暖阁主人，一个裹着狐裘的胖掌柜搓着手进来添炭。
“谷里有温泉，泉边生着玉脂花，花蜜滑如凝脂，最养机括！不过……”
他压低声音。
“那地方被雪猿占了，那帮畜生凶得很，摘花……难咯！”
“雪猿？”
赤火挑眉。
“比守门会还凶？”
“倒不是凶……”
掌柜想起来都不禁苦笑。
“是记仇，前年有伙人偷摘花蜜，被雪猿追着打了三百里，毛都薅秃了！”
“噗！”
柳明风喷出一口梨渣。
“薅秃了？那得是多大的仇？”
“玉脂花蜜……”
墨芸沉吟片刻，顿时理解了般。
“确是上品润滑剂。”
“那就去会会雪猿！”
赤火起身，红裙带风。
暖雾谷藏在两座雪峰夹缝中，谷内暖流涌动，白雾氤氲。
奇花异草在温泉边蓬勃生长，与谷外冰原判若两界。
谷心一片开阔地，几株晶莹剔透、形如白玉盏的花朵在雾气中摇曳，花心蓄满琥珀色蜜浆，异香扑鼻。
花丛旁，十几头体型壮硕、通体雪白的长毛巨猿或坐或卧，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偶尔伸出巨掌，小心翼翼地从花心蘸取蜜浆，涂抹在自己或同伴的毛发上，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看着……挺和善？”
柳明风躲在山石后嘀咕。
“你上去摘朵花试试？”赤火抱臂。
“怎么摘？”
柳明风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跟它们说……借点蜜？”
“雪猿嗜甜。”
阿箬从药囊摸出几枚赤红浆果。
“朱焰果，极甜，试试去交换？”
她示意众人后退，独自上前，将一枚朱焰果轻轻滚向最近的一头小雪猿。
小雪猿好奇地嗅嗅，抓起果子塞进嘴里，眼睛瞬间瞪圆！
它兴奋地吱吱叫唤，蹦跳着冲向猿群，将果子献给一头格外高大的老猿。
老猿尝了一口，雪白长眉舒展开，发出愉悦的低吼。
它看向阿箬，伸出巨掌。
阿箬又抛过去几枚，猿群骚动起来，眼巴巴看着老猿。
“有门！”
柳明风眼底兴奋之意不掩。
阿箬指指玉脂花，又晃晃手中最后一枚朱焰果。
老猿歪头想了想，竟真起身走向花丛，小心翼翼摘下一朵饱满的玉脂花，递了过来！
“成了！”柳明风差点欢呼。
阿箬将朱焰果交给老猿，接过玉脂花。
花蜜入手温润粘稠，清香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