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芸追问。
钱掌柜苦笑。
“明路是没了……除非……走鬼匠胡同。”
鬼匠胡同藏在城西污水沟旁，低矮窝棚挤成一片。
空气浑浊，敲打声此起彼伏。
钱掌柜引着众人钻进一间挂满锈蚀零件的棚屋。
屋主是个独眼驼背的老头，正就着油灯打磨一块黑曜石。
“鲁老！”
钱掌柜恭敬道。
“这位是总阁的墨大师，想求一批精轴承。”
鲁老头头也不抬。
“没有。”
“价钱好说！”钱掌柜忙道。
“不是钱的事。”
鲁老头放下锉刀，独眼浑浊。
“矿监司下了死令，黑曜石精一粒不许外流，抓到一个……剁手。”
“一粒？”
墨芸拿起他刚打磨的轴承毛坯。
“这种成色……矿坑底层死眼区的伴生矿才有吧？”
鲁老头独眼精光一闪。
“丫头懂行？”
“死眼区毒气弥漫，矿工进去九死一生。”
墨芸盯着他。
“轴承……是矿工用命换的？”
鲁老头沉默片刻，从墙角破陶罐里摸出个小布包，层层揭开。
三枚鸽卵大小、通体乌黑、隐泛星点的轴承静静躺着。
“最后三个，老头子攒的棺材本。”
“够了！”
墨芸眼睛一亮，正要接过。
“慢！”
鲁老头按住布包。
“东西可以给，帮老头子办件事。”
“何事？”
“东城苦水巷，第七户，有个叫小石头的娃。”
鲁老头声音沙哑。
“他爹上月进了死眼区……没出来。矿监司说他私盗精矿，尸首都不还！”
“娃病了，等钱救命……”
他摸出几枚脏兮兮的黑石币。
“帮我……把钱带过去，别说是我给的。”
苦水巷弥漫着劣质炭烟和药渣味。
第七户是间歪斜的土屋，门板漏风。
众人找到时，只见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搂着个昏迷的男孩，以泪洗面。
男孩额头滚烫，呼吸微弱。
“寒热交攻，拖久了伤根基。”
阿箬蹲下诊脉，迅速配药。
“需冰苔粉退热，赤阳草固本。”
她看向汐月。
“水……”
汐月指尖凝出一捧清泉。
阿箬化药入水，小心喂服。
药效渐起，男孩呼吸平稳下来。
妇人千恩万谢。
柳明风将鲁老的黑石币塞给她，又添上几枚兽牙。
“给孩子买点吃的！”
妇人攥着钱，突然压低声音。
“诸位恩公……快走吧！矿监司的人在查外乡人，尤其打听死眼区的！”
众人心头一凛。
刚出巷口，一队黑甲卫便堵住去路！
为首小队长盔甲锃亮，眼神锐利如鹰隼。
“外乡人？身份符牌！”
墨芸亮出璇玑阁玉符。
小队长扫了一眼，冷笑。
“璇玑阁？跟老子走一趟！有人告你们……勾结矿匪，私购禁矿！”
“证据？”赤火挑眉。
“证据？”
小队长猛地指向柳明风腰间鼓囊的钱袋。
“那是什么？鼓鼓囊囊，不是赃物是什么？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