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白根据柳明风传来的消息赶到时，小巷里只剩下散落的卷宗和一滩淡淡的血迹。
他心急如焚，在角落的排水沟缝隙中，摸到了那枚尚带着周小川体温与血腥味的铜牌。
这便是监察院的监察令符。
令符正面是剑与天平，但当苏白将它翻过来时，瞳孔骤然收缩。
令符的背面，用一种极为精细的工艺，刻着一个极小的图腾。
一个古朴的圆形门环。
这个图腾，与他读取赵无极残留记忆时，看到秦长老施展法印时掌心一闪而过的符纹，一模一样！
当晚，夜色如墨。
苏白换上一身杂役的粗布衣，脸上用秘药做了伪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藏书阁。
他没有去上层，而是径直走向了最底层，那个鲜为人知的禁区。
禁书井。
这是一口早已干涸的古井，井底堆放着无数被列为禁忌的孤本残卷。
传闻井下镇压着一位疯癫的老人，是藏书阁曾经的守护者，莫老。
苏白跃入井中，在尘封的卷宗堆里找到了那个蜷缩如婴孩的身影。
老人气息微弱，似是随时都会熄灭。
苏白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老人的额头，催动了丹田内的星核。
一缕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星辰之力，缓缓注入莫老的眉心。
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老人眼皮剧烈颤动，最终，缓缓睁开了一双浑浊到几乎看不见瞳仁的眼睛。
他盯着苏白，干裂的嘴唇蠕动了许久，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星核的气息……你想知道什么？”
“赵无极。”苏白沉声道。
“赵无极……”
莫老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原来，所谓的“虚”并非自然形成的虚空裂隙，而是上古一战后，用来封印一位恐怖的外族帝君的牢笼残骸。
这牢笼每隔十二年，在星力交汇之时，封印便会短暂松动。
赵无极当年偶然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想要揭露守门会以守护之名、行禁锢之实的真相。
以及封印背后更深的阴谋，结果反被守门会构陷，以走火入魔的罪名镇压。
而秦长老，不过是守门会安插在天枢学院的一个执环人罢了。
“他们……”
莫老的话语突然急促起来，眼中发出前所未有的惊恐。
话音未落，井口上方火光骤起，无数火把将整个藏书阁底层照得亮如白昼！
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刃出鞘声四面八方传来，灰袍人的身影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
“走！”
莫老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推开苏白，同时将一卷藏在怀中许久的残破兽皮塞进他手里。
“他们怕的不是你查到真相，是怕你……你能唤醒门主！”
烈焰从井口灌入，瞬间点燃了堆积如山的古籍。
苏白冲出火海，热浪燎烤着他的后背，手中紧紧攥着莫老塞来的那半卷兽皮残页。
借着火光，他看清了上面用上古文字写着的一行字，字迹霸道张扬，仿佛要透纸而出：
“万族帝皇，唯能执钥。”
他立于夜雨之中，冰冷的雨水浇不熄他身后的冲天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