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战兵每日发1斤2两,辅兵每日发8两。上城轮值翻一倍,与贼拼杀翻两倍。
这是为了保证军队的体力和士气。
剩下的粮食,再按量平价卖给百姓。
由府衙印发一种粮本,按之前清查的牌甲,配发到户。
户主手持粮本,才能到官府控制的粮店买粮。男人每日6两,女人每日5两,小孩每日4两。
买一次就在粮本上记一笔,每旬均不可以超出。
另外再多印一种票据,充当额外的凭证,发给义勇和工匠,激励大家出来干活。
这样一来,全城粮食消耗,就能控制在每日七百石,每个月两万以下。
按预估的库存,至少可以再支撑五个月。
朱万年听得连连叹气。
每天才6两粮食,那男人不得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哪里够吃嘛。
规矩如此苛刻,不知道多少人戳府衙的脊梁骨。坚持一两个月还行,长此以往,民怨必然鼎沸。
然而朱万年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个规矩十分精妙。
因为粮本和票据只是一种配额凭证,真正买粮时,还是要给钱的。
要知道,6两小麦可以做5个大馒头了,赤贫人家本就没钱,平日还吃不上这些呢。
所以对赤贫之家而言,每日六两的限额,也未尝不可。
如果家里小孩多,或许还能匀出一些到黑市换钱。
小康之家手里还有点钱,官府卖的粮不够吃,也可以到黑市里买一些。
总而言之,这是让小康、富户和穷人一样,一起节约少吃。
算上黑市的调剂,也算是一种“劫富济贫”吧。
比起守到后面粮价腾贵,贫苦和小康都买不起粮,又好得太多了。
只是全城牌甲里坊那么多,印发粮本过程繁杂,需要胥吏据牌甲册簿重新手抄。
上下其手间,或许又是一重新的欺压,弄不好效果大打折扣。
陈子履听得稍皱眉头,很快又想出了办法。提起笔,写下了粮本、票据的样式。
朱万年一看,只见粮本要写明某坊某牌,丁口多少,日配口粮多少。
还要盖上府衙、道署两个大印,才算有效。
陈子履道:“用印的就行。呆会儿我给你个单子,哪个坊,有多少户十口之家,八口之家,我这门清……”
他细细讲明印法,样式不便,只空出“某”的位置,让书手据牌甲册簿填上。
然后让户主到衙门领粮本,这样有官员盯着,就没有上下其手的机会了。
想了一下,陈子履又提醒道:“所有粮本在发下去之前,全部送来道署,我要一一检验。抓到有故意弄虚作假的,直接按奸细惩治就行。”
朱万年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全城算上流民、外县难民,如今至少有两万多户。
陈兵宪能把那厚厚的名册,全都记下来,然后一一检验?
这份过目不忘的本事,恐怕比大明第一神童张太岳,还要强上十倍吧。
陈子履却轻松道:“抽查罢了。有人抽查,胥吏就不太敢放肆了。走,咱们去工坊看看,该怎么做莱阳火箭。”